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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安，一个名字好听的地方！
这是我第二次去西安！第一次，是在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年，春节的时候！年三十上的火车，一节可乘坐上百人
的硬座车厢只有十几人，完全被我们这十几个乘客当作了硬卧车厢！确切地说，那一次应该是路过西安，因为我的目的地在三原，距西安还有一段路程呢！那次在表
弟的陪伴下走马观花似地逛了西安的商店和大小雁塔，去了华清池看了兵马俑。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能清楚地记得的就只有商店门口那些厚厚的棉门帘，雁塔里的
壁画，华清池后坡上据说是“西安事变”时蒋先生逃命用过的那根粗粗的铁链，俑坑里那形态各异的兵士以及铜马车，再有就是在华清池的餐厅里乞丐伸向我们餐桌
的那只黑黑的手！那是一次愉快的旅行！我理应记住那些美好的事物的，却怎么也挥不去那个飘忽而来的黑影猛然抓起菜碗的那双黑黑的手！
这一次，
是真正的去西安，因为我姑的家早已从三原换到了西安北郊！火车奇迹般地正点到达西安！因为到达的时间太早：早晨6点零2分——西安此时的天还黑蒙蒙的，所
以我的早到真有点“兴师动众”！姑父虽委托了家距车站较近的我从未谋过面的表叔父子趋车来接我，但他随即也打的到了车站。细心的表叔在接人的招牌上不仅写
了我的名字也写上了我父亲的名字，所以我很快就确定了接我的人，随后才看到了已站在表弟身旁的姑父。
这次去西安目的很明确，不是为了旅游，只是为了还自己多年来的一个心愿：去陪陪我的瘦奶奶——我最后的一位祖辈！奶奶的身体不太好需要住院治疗，我便随着姑姑姑父穿梭于小区与医院之间，因而多了一些与西安的公交车打交道的机会，也得到一些有关的印象！
我到西安的第二天，奶奶就住进了距小区较近的长安医院。住院七天，医院给我的总体印象还不错，无论医生还是护士，对病人以及家属说话的态度都蛮好的，医
院的伙食味道还不错价位也适中，如果医术也象对病人说话的态度那样的话，就更好了！奶奶不久前曾因腰部突然的剧烈疼痛住过长安医院——奶奶虽有糖尿病的底
子，但一直以来血糖都控制得不错，就在五六月份还在眼科医院先后做了两次青光眼白内障手术。长安医院为了给奶奶快速止痛，连续上了六天的激素，奶奶的腰倒
是不痛了，血糖却一下子升到了二十几，医院又用胰岛素把血糖降到正常水平，随后奶奶便在九月底出院了。不知是否因为存在有这么一段前奏曲，奶奶的脚明明已
出现糖尿病足的征兆，内科主任却一直回避这个结论，总把我们往痛风的方向引——还好，在出院证书上主治医生仍写明了病人是糖尿病足！医院的管理似乎也不尽
如人意！有一天内科主任邀请了外科大夫进行会诊，接下来主治医生开了几味药：3％的硼酸溶液250ml、特比奈芬、百多邦，说是医院里没有，叫家属去药店
买。姑和姑父两位七十岁的老人去奔波了大半天也没有买到前两种药，本想再向医生核实一下到哪里才能买得到，却被外科大夫告之这几味药长安医院里就
有！……，这样的遭遇，能让人不光火吗！
医院在奶奶一进院就给输上了“头孢哌酮钠舒巴坦钠”，据说这种药消炎效果很好，但通常只能连续使用七
天，奶奶在住院期间服用的药是自己带的，而且痛脚的换药也是我们在遵照医嘱自己动手处理，所以第七天输完液后奶奶就出院了。尽管那位主任一直回避糖尿病足
这个问题，但在出院的时候仍然吩咐我们要注意病人的脚是否变色！
奶奶出院后十天脚趾开始出现变色，而且发展很快，我们随即把奶奶带到第四军医大学的西京医院看医生。等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推着轮椅上的奶奶走进内分泌科大夫的诊断室：
大夫问：“病人哪里不舒服？”
我姑答：“脚痛！”
大夫：“糖尿病？”
姑：“是。医生，情况是这样的……”姑正想介绍一下奶奶的病史，
大夫：“捡主要的说！”
姑：“呃……”姑一下子被卡在那里，随即，
大夫：“看看脚！”
我们连忙脱下奶奶的鞋袜，
大夫看了看：“要住院！而且这两个趾头能不能保住还难说！”
看病就此结束。
第二天，还走了点后门，奶奶才住进了病床位高度紧张的西京医院。
西京医院，真不愧是著名的大医院，每天都是人山人海的，咋一进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误进了过节前的超级市场呢！在西京，无论是拿号看病、还是检查拍
片，就是取个化验结果，都得排长长的队。所以，作为病人家属，你若没有一点能耐（这里仅指体能和耐心），恐怕病人还没有检查出个结果，你就要累得住进医院
了！
比起长安医院来，西京的医生护士就要有派得多了！护士的分工特别的明确，“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用在这里的护士身上，似乎一
点都不会过分，因为除了你的主管护士，无论什么问题你问到其他护士都是白问！病人及家属，尤其是那些下里巴人似的病人及家属，在大夫面前就象是到了法官跟
前，诚惶诚恐的，看着大夫的脸色说话，只希望自己的运气好碰到一个和颜悦色的大夫可以多问上一句！
西京的医护人员怎能不派呢？西京医院的硬件
设施的确很牛——你身上的任何部位似乎都没有它的仪器检查不到的！只愁你有没有足够多的钱！到西京医院看病，花钱就象流水一样，奶奶进院十一天花了一万多
块钱，平均一天一千块钱！难怪有人会说：到西京医院看病难！而且，有病没钱别进来！
尽管到西京医院看病不仅要花更多的钱还难免会享受到如此这
般的待遇，仍然有不少的人并不是因为自己身染疑虑杂症，而仅仅是患了一些社区医院里的大夫就完全可以胜任的常见病前去的，身怀绝技的西京大夫每天却要被许
多这类的“琐事”缠身，也难怪他们的态度会比较“强硬”了！
不过，作为一个非医护人员在西京医院里却可以找到一个非常理想的工作岗位——护
工！护工，这个局外人看起来是一个很脏很累的活，其实，这个职业很耐人寻味！且不说西京的护工工资每天70元（不包括晚上租睡椅的费用），更实在的是在这
里当护工还包含有一个绝妙的学习机会！西京医院的大夫查房似乎都是由科主任带队的，而科主任通常都是些极富临床经验的资深大夫，每当查房的时候，他们都会
就每一个具体的病例对随行的医护人员作详细的解答。所以，对于好学的人来讲，这是一个可以比任何一个理论课堂都要看得多学得多的实践机遇！
因为天天要去医院，自然就离不开交通工具。西安的交通工具主要有三种：公交车、中巴车、出租车。公交车跑的是主要街道，中巴车方便的是小街小巷，出租车则是大街小巷间自由穿梭。
公交车可以打卡，打卡较方便也便宜，每人每次伍角——这就是在乐山也是找不到的便宜！没有卡的，每人每次一元，不找零——这点同江门的一样，司乘人员也
是只有驾驶员一人，前门上车后面下车。所不同的是，西安公交车的报站广播听起来比江门的更温馨：“车辆启动，请扶稳坐好！巴士在线提醒您，下一站×××”
或是“××站到了，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诸如此类。尽管如此，在西安乘坐公交车却远没有在江门乘坐来得平稳！不知是因为北方人比南方人来得粗犷，还
是缘于西安的交通本身就存在着某种症结，西安公交车的驾驶员似乎特别善于急刹车！所以，在西安乘坐公交车，你还真得要练一练，否则，被它刹个“人仰马翻”
就绝对不会是希奇事儿！在冬天的西安，如果说在下班时刻乘坐公交车是种受罪的话——等车时北风劲吹，冻得人浑身发抖，争上车来人挤人，热得人汗流浃背；那
么在雨天还是下班的时刻乘坐公交车就是一场灾难。奶奶住进西京的第二天，我和姑姑姑父就遭遇了这么一天，结果我被挤得差点吐了，回到家还难受了几个小时！
所以，仅凭这一点，我就要对那些天天在这一时刻乘坐公交车的西安市民表示钦佩！
西安的中巴车也是编有路号的，不同的是它是按站数收费的，所以
比起公交车来它的车费就要贵出很多。据说，以前中巴车有乱收费的现象，后来，为了整顿秩序就把它归入公交公司统一管理了，但它仍然是私营的！西安的出租汽
车，车上配有一个打票器，如果不打票，汽车的里程器就不显示，所以，乘客都不用向司机索要，就会拿到乘车的车票。这让我想起在乐山乘坐出租汽车，常常拿不
到车票不说，还总觉得自己向司机索要是在为难别人！比较起西安三种交通工具的司乘人员，我觉得出租车驾驶员对待乘客的态度是最亲切的！
二、西安，一个令人新奇的地方
在西安的一个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往返于小区与医院之间，西安，仍然有好多令我新奇的地方。现在西安冬天的蔬菜几乎是应有尽有，再不象过去那样冬天只
有大白菜和焉不拉机的菠菜；西安的面真的很好吃，只是，味道不如乐山的！如果能把陕西的面配上四川的味，那应该是绝色美味！不过，这恐怕只能是梦想！因
为，食物是否能让人的味觉发挥到及至，据说与当地的气压有关。所以，同样的食物换了一个地方，即便是同一个人去吃，也感觉不出原来的味道。
西
安的面食不论两，用碗量，只有大碗小碗，而没有我们这里的几两面的说法。所以，每次去吃面都会吃个肚儿圆。鸡子的买卖似乎仍然是论个不论斤；西安的锅盔大
而厚实，真的象个锅盖一样，才两元钱一个。在北郊郭家村，有人说乾县的锅盔好又有人说泾阳的锅盔好，难以取舍，干脆一家一个！回家的时候我没带别的，就带
了两个锅盔！
西安人辨别方向都是用东南西北来代表的，而我更习惯用“向左向右或朝直走”这样的语言来向人指明方向，所以我的方向辨别能力特别
得差，而姑这方面的能力也好不到哪去，因此在西安就闹了一次笑话。那天我和姑从城里返家需要乘坐601路公交车，却怎么也找不到招呼站，所以决定向十字路
口的交通协管员问路：
姑姑问：请问，601路公交车的站台在哪儿？
站在高处的交通协管员头也不埋一下地说：南边儿！我们此时连北都找不到，哪里知道南边儿在哪儿呀？
川腔依旧的姑焦急地比划着说：“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你就指一下是哪边儿吧！
协管员抬手往前一指：那边儿！
协管员指明方向后，似乎又有点不甘心，马上便补充道：真不想给你们说！你们看，为了给你们指路，交通都被阻碍了！抱歉！抱歉！谢谢你，直率的西安人！
西安的分餐制火锅很特别，不象我们这里的火锅，火锅摆在餐桌的中间，生食围放在火锅的周边，同桌的所有筷子都伸向一个锅；而是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非常别
致的燃烧固体酒精的小小火锅，所有的生食都摆放在餐桌的中央，又方便又卫生，所以到最后，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那个小火锅里的味道鲜美浓郁的汤喝个精光。西
安的大街上也有散发广告的，不过，不单单是宣传单，常常还有宣传病理知识的书籍！尽管大多数西安人或是我们在医院里遇见的外地的陕西人说起话来地方特色非
常的浓厚，但作为外省人你绝不会感到自己无法与他们进行语言交流！不象我在江门的时候，江门的地方语言我是一点也听不懂，独自到超市之类的公共场所去，时
常会让我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若不是周围人们的黑眼睛黄皮肤，我真要以为自己到了他国！
在西安，最让我惊奇的莫过于小鸟不怕人！第一次看见这
样的情景是在去海红小区废旧收购站的路上，路上的小鸟就象家养的小鸡一样，小鸟对待行人司空见惯，似乎没有一点警觉性；第二次是在去南门城墙的路上，几只
小鸟就在人行道上觅食，一点也不受行人的干扰，尤其是我看到一个行人直朝它们走去，快相碰的时候，它们也只是象两个对面相遇的人类一样，很自然的闪开一
点，让行人过去后，又回到原点继续它们的活动。这种现象，自然是善良的西安人长期不侵害鸟类所结下的人鸟之缘！
尽管时间很紧，姑姑姑父仍然挤
出了一天的时间带我去转了一下西安的钟鼓楼。据说，西安的东南西北是以钟楼为中心的，由钟楼发出的四条主干道分别惯以东南西北命名，它们是东（南、西、
北）大街——东（南、西、北）门——东（南、西、北）关——东（南、西、北）稍门。我们乘坐211路公交车去南门路过西大街时，那一大片仿古建筑真叫人眼
睛一亮！
西安，一个极富魅力的地方！
三、还愿之旅，情难了！
奶奶——瘦奶奶——我父亲的养母，三十多年
前退休后便随姑姑去了陕西，我们就很难见面了。虽说此间老人家也回过几次川，但那时我还在上班，见她的时候也不多。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自己能有这么一
个机会：去陪陪奶奶！十月份，因姑父母亲谢世，姑姑姑父和表弟回来奔丧。奶奶因脚痛急催姑姑返回。听说九十四岁高龄的奶奶年来身体状况急剧下降，父母决定
由我作全权代表前往西安拜望奶奶。这样，我便开始了我的还愿之旅！
听姑姑讲，奶奶是在四年前准备做白内障手术时被查出患有糖尿病的，因血糖高
医院不给做。至于奶奶什么时候得的糖尿病，谁也说不清。奶奶一直以来对身体的自我感觉都很好，因而也从没做过身体健康检查。从那以后，奶奶就开始服用降血
糖的药，四年来，血糖控制得都不错，所以才在五、六月份先后做了两次眼睛手术。奶奶九月底从长安医院出院后没有几天就开始了脚痛，听人讲用药水泡脚可有一
定疗效，所以开始泡脚。奶奶也是裹过脚的，虽还够不上“三寸金莲”但脚趾的变形也十分严重，所以每次洗完脚不掰开脚趾擦是擦不干的。奶奶因为脚痛，泡脚后
就没有象以往那样擦脚趾。变形的脚趾本来通风就不畅，再加上潮湿，很快地，奶奶的脚趾就出现了破皮发炎，脚背开始红肿。所以，奶奶第二次住进了长安医院！
经过长安医院七天的输液消炎，奶奶脚背的红肿程度明显好转，但医生开的那两种外用药“特比奈芬”和“百多邦”对脚趾溃烂的治疗似乎不见一点起色，因为它
们并不能使脚趾干燥起来！后来，听人推荐说“炉干石”粉对防腐有很好的疗效，所以，出院回家后我们每天就用3％的硼酸溶液擦净脚趾，然后用棉花沾“炉干
石”粉对脚趾进行隔离。见效了！脚趾溃烂部位的溃烂程度有了明显的改观。但高兴的时间并不长，几天后，我们发现脚趾又出现了新的溃烂，溃烂部位似乎在转
移。再几天，脚趾头开始出现变色，而且发展很快。跟着，奶奶便住进了西京医院！
进院第一天就被主治医生告之：不能自行用药——这一点很别于长安医院！由于医生会根据病人的体重和一些相关的情况制定病人的伙食标准，而且跟护士给病人打胰岛素也有关联，所以病人的伙食一定要在医院里面订——虽然奶奶每餐几乎都只能消耗掉不足定量的三分之一！
奶奶住进西京医院，似乎就是为了截肢！虽然在奶奶住进医院不久，那位具有丰富临床经验的教授大夫就明确了：病人的脚属于糖尿病引起的缺血性坏死！并鉴于
病人已到高龄建议保守性治疗！至于截还是不截，奶奶在依据自己疼痛程度不断地变换着态度，姑姑也在举棋不定，主治医生倒是积极主张手术，但，不管怎样，必
要的检查是要做的！所以，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仍要进行消炎输液和脚的辅助性治疗——因为病根不在脚上，所以对脚趾的处理只能是安慰性的。主治医生亲自对奶
奶的痛脚进行处理——这点又有别于长安医院！
奶奶做了一系列检查，在我看来，最关键的就是那个血液流量检查！奶奶的血流情况相当的不好，本来
只做下肢检查的，结果提升到了胸部，这才发现，几乎从心脏出来不远的地方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阻塞，有的地方都看不见血流的映象——难怪下肢会缺血！这也意
味着，如果奶奶要手术的话，就绝不可能仅仅是那几个脚趾的问题！胸部拍片显示，奶奶的心脏因为糖尿病已增达0.68，看到这个结果，一直主张手术的主治医
生也只能摇摇头，他告诉我说：正常人的心脏应在0.5以下，到这个程度，病人很容易发生心脏骤停。并叫我们对病人要多加注意！
主治医生的话让
我联想起奶奶曾经出现过的叫不醒的现象。从长安医院出院回到家里的那个晚上，奶奶就出现了叫不醒的现象，这一次比我去西安之前的那两次都严重，明明听得到
奶奶在打呼，似乎也能摸到脉，但无论我和姑姑怎么叫也叫不醒她，半小时后来了120，医生叫脱掉病人衣服量血压，脱衣服的时候奶奶醒了过来，一量血压
100的，200！但奶奶坚持说自己刚刚从医院出来不想马上又去医院，医生也只好作罢！
过了两天，科主任和主治医生找姑姑谈话，大意是：医院
能做的积极治疗就是手术，但鉴于病人的身体状况，手术的风险很大，首先是手术得从踝关节截除，如果继续发展，就再从膝盖处手术……。对糖尿病有点了解的人
都知道，糖尿病人的伤口是很不容易愈合的，况且，那么大一个伤口，谁都不能保证在什么时间内能愈合！更别说病情还会继续发展……，姑姑总算下了不让奶奶动
手术的决定！尤其是当姑姑看到那个看起来身体还很结实的八十多岁的大爷因一个脚趾截了几个脚趾，经过十个月的缚药终于愈合，另一只脚却又开始坏死……后，
终于肯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糖尿病一词，最早是在耳闻一专员因不堪忍受糖尿病所带来的痛苦而自杀身亡时听说的，后来又听过几起类似的传闻，
真正知晓糖尿病的可怕还是在这次目睹了奶奶的病变过程之后！我听说过糖尿病的不可逆性，也知道糖尿病人一旦出现了并发症之后，就进入了晚期，并且谁也无力
阻止它的进程——目前也是世界性难题！但万万没有想到发展得会这样迅速！实际算一下，奶奶出现脚痛并发生溃烂也就是十月份的事情，尽管一直在作不停的治
疗，也没能阻止脚趾变色。住进西京医院后，医生也在作积极的脚趾护理，仍然没能阻止脚趾的迅速坏死，住院不到十天，最先出现变色的脚趾已呈了碳黑状！
到了西安之后，关于奶奶，姑姑说的最多的就是，早几年，凡是见到奶奶的人都说奶奶一定会活到一百岁，而且会无疾而终！怎么也没有想到奶奶会遭这份罪！何
止姑姑，就是奶奶本人，同样也没有想到这种痛不欲生的灾难会落到自己头上！尽管奶奶常常痛得睡不着觉，尽管奶奶也悄悄地流了几次泪，但奶奶仍然坚信只要进
了最好的医院，自己的病痛就会痊愈！直到住进了西京医院，直到忍着疼痛配合医生把所有的检查项目做完，直到不管怎么输液怎么换药自己的疼痛仍然不感觉消
失，直到听了很多医生与同行与我们家属与邻床病人的对话——奶奶的听力好得令人吃惊，奶奶开始出现了不安！她抖颤着声音问前去看她的两个曾孙：祖祖会好
吗？祖祖还能活多久？
看到奶奶清清醒醒地遭受这样的痛苦，我却无能为力，真是要把人逼疯了！我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我们不那么费力地叫醒奶奶，
让奶奶在沉睡中过去，是不是更好呢？至少这样，奶奶她不会痛苦！但当我稍微理智一些后，又会感到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会落个忤逆不孝的骂名，甚至会遭天
谴！
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艰难的抉择……
我最终选择了回避或者说逃避！因为家乡年老多病的父母也需要我随时候在身边，所以我似乎可以这样选择！回到家乡的我，只能寄希望于那个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上帝能抻出援助之手帮助我的奶奶减除痛苦，更希望我那也年迈的姑姑姑父在操劳中多多保重身体！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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