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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乌镇,每一脚都踩在心尖上,惆怅、厚重、空灵、湿润。乌镇,仿佛一个身穿白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千言万语,只与一人说。她属于历史,也属于现实,她属于前世,也属于今生……——题记 云眼朦胧,同醉江南烟霞梦 乌镇的街道绵长而深远,一眼望不到头。漫步于乌镇,女子定是要穿绣花长裙的,温婉、娇羞、恬美、可人的模样才配得上千年乌镇的典雅与灵秀;漫步于乌镇,要把人生走得太匆忙的脚步放慢些,再慢些,让心平静无澜,与万物自然相应;漫步于乌镇,倍感人生易老,仿佛千年也只在须臾之间,而静极而定后,觉知刹那便是永恒。 乌镇的地面铺着厚厚的石板,每一块石板都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或关历史,或关传说,或关爱情。一场灵性的细雨,在不早不晚的时候降临,不紧不慢,无增无减,恩泽江南大地,滋润万千众生,平平仄仄的姿态给梦幻的江南增加了一丝暮霭和诗意,梦里水乡瞬间变成人间仙境。 江南的雨,是最多情的,缠绵悱恻,沁人心脾,宛如绣娘手中的丝线,又似琵琶女纤指下轻盈柔和的弦。轻纱丝帘,杯酒醉眼,真真假假,奇奇幻幻,醉了心,入了梦,像一粒种子,萌发在不为人知的泥土下…… 似锦繁田,不似寻常听管弦 乌镇的街十分热闹,琳琅满目的商店为人们提供各种所需。臭豆腐、茶干、包子、嘉兴粽子、吴妈馄饨、烧饼等特色小吃让人垂涎三尺,听不见小摊小贩的吆喝声,但是店门口早已排了长长的队伍。为了尝一下游客人手一只的梅菜烧饼,我们踮着脚,伸长脖子在人群中等待了许久,可拿到手里时只有拇指大一块,因为实在是不够分。不死心的张导饭后又去排队买,彭导悄悄藏了一块带回家给女儿尝尝鲜,那模样,有点像做贼。 茶馆里的茶客两人一桌,三五一群,繁华的街道,嘈杂的人声与他们毫不相干。一老者神态自若,一手端茶,一手摇着纸扇,俨然一副仙风道骨。桥头百年酒坊里的酒香早飘入我的心头,闻了有种不醉不休的冲动。与一、两个知己,把酒言欢,可以说,可以不说,可以醉,可以不醉。此时,可以适当的放肆一回。 戏院里演绎着一幕幕的戏曲,角儿们化好妆,换好衣服,粉墨登场,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懂的词儿,但我确信是喜欢的,特别是那张浓妆之下的脸。形形色色的社会,形形色色的人,我们每天都和无数张脸打着交道。读脸,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境界,细读,能读出心态;慢读,可读出人情。 娇羞的伶人让人看了生羡又生疼。外表华美的她们演绎着别人的故事,却流着自己的眼泪。人生如戏,梦幻一场,不管有无观众,一旦登场,便要有始有终;人生如戏,一场梦幻,生旦净末丑,统统扮演一回,才算人生无憾。 隔壁笔墨店的老板现场在扇子上写着行书,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功底。行书是带有些许狂劲的,字如其人,爱好行书的人有飒爽之姿,亦有缠绵之态,生活必定也是小桥流水、绿雪诗意。我也是偏爱书法的,不管谁的字帖,看到了都会买回来临摹一番,有时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丝毫不觉得累,只为让心灵在黑白之间幕天席地地自由游走。 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小姑娘们喜欢的东西已经提不起我的兴趣,对禅艺品倒是情有独钟。路过一家禅艺店,驻足许久不愿离开,那陶瓷制成的佛手和莲花,只一眼,便入了心。我这人是不善于掩藏的,欢喜之心早已被老板看出,以至于他怎么也不愿意让价。年纪大了的我本很难对太多东西动心,既然动心了,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于是挑了一个莲叶略见裂痕的莲花果断买下。人生,本不完美,太过完美了,便了无趣味,不完美的人生也许才是一种真正的完美。 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乌镇的热闹是表面的,短暂的,静谧才是她的本质和常态。当夜幕降临,一切恢复平静,条条河面上荡漾着粼粼微波。河,给乌镇添了几许灵秀之气,它是乌镇的血脉,像人身的经络,连接血肉,汇成生命。河两岸的情侣们在柳树下若隐若现地说着悄悄话,单身的小伙子们借着酒意向对岸的姑娘们唱情歌表达满腔的爱意。不要等,不要等,红尘俄尔,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不要惆怅世间的情分无可把握,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在最好的年华遇到最好的你,那就在一起。 河面往来的乌蓬船,装点着游人的梦。坐在瘦瘦的乌篷船里,听两岸笙歌四起,真是“船在水中坐,人在画中游”。质朴的船夫不讲话,不像船娘会唱上一段民歌来吸引游人,他手里的一支橹,已经伴他度过了四十个春夏秋冬。简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富足。四十年里,他不知将多少人渡往彼岸。烟雨红尘,彼岸生花,今生,渡我的人又在何方?是否,你正在彼岸等着我去吃茶。 调皮的星星也忍不住寂寞,急不可耐地探出脑袋窥探着与天堂一雾相隔的烟火人间。两岸的柳,姿态婆娑,有的像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正襟危坐;有的像即将被掀开喜帕的新娘,娇羞妩媚;有的放肆到伸长手臂想要轻挑游人的脸。“镜湖烟水摇朱舫,锦里香尘走钿车”,若我是儿郎,定要拎上一壶女儿红,穿行于这百柳之中,体会一下百“柳”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暗香与风雅。 碧水蜿蜒,小桥流影,满目青翠,载月明归。乌镇的美,美在雾雨烟岚,美在庄重典雅,美在绵密氤氲,美在清幽神秘,美在“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美在“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美在“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如果能够在这样的小镇终老,不计世间纷纷扰扰,不虑红尘是是非非,一个人默守清欢,一个人细水长流,那是多么奢侈而幸福的事!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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