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今年的母亲节来了，我很想为母亲写点文字，以表达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可是母亲离我而去，我又能写些什么呢？我不得而知，拿起笔又放下了，放下了又拿起，考虑再三，还是写点吧！
去年这个时候，母亲还躺在床上要吃要喝，然而不到四个月，母亲离开了人世，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心里免不了要常常想起她。
我面对挂在墙上的母亲，则自言自语念叨“母亲，您在那边过的可好？”母亲看着我，没有回答。她紧锁着眉头，没有一丝儿的微笑，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母亲
想和我说，但她似乎又不愿意说，母亲那张干瘪瘪的嘴，没有一颗牙，她能说什么呢？我揣摩不透。母亲生前不善于说话，语言很少。她很少与我们进行语言沟通，
即使和我们说话，也是很普通的最简单的几个字。“你来了？”“你吃了吗？”“你喝水。”然而，在母亲简短的言语中，我能体会母亲的爱！这爱发自于内心，是
一种真实的自然的表达；这爱是源自于母体，带着温馨，不需要漂亮的言辞，这爱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女的一种希望和祈福！
母亲满头的银发显得散
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人给她梳理了，在母亲的心里，她觉得无所谓，梳理与不梳理都是一回事，阴间地府是没人在意的。她说自己活着的时候就不怎么梳理的头
发，头发即使散乱就用手扒拉几下，趁洗脸的时候沾点水抹一下就完事了，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更何况十八层地狱呢，就算把自己头发梳理的那么顺畅，可是又有谁
看呢？
是的，母亲生前的确如此，她的床前曾经有一把梳子，母亲几乎都不用，搁在那儿，时间长了，梳子沾满了灰尘。有次我回家看母亲，见她坐在
床头，披着衣服，头发散乱。我边问安边拿起母亲床头的梳子为她梳头，母亲笑笑对我说：“乖乖头子，难为你了。”我说：“儿子给您梳头，是理所当然，您还客
气啥呀！”母亲不语，默认了我的请求。母亲的头发不常梳理，难得给她梳理一次，还挺费劲的，那头发缠在一起，要慢慢梳理，急不得，否则稍不注意就会拽着生
疼。我手笨拙，不小心给母亲梳疼了，母亲反应敏捷，一把拽住我的手连呼带叫“轻点！轻点！”我赶忙对母亲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母亲没有怪罪自己的儿
子，反而安慰我：“没关系，就是疼一点。”母亲告诉我，梳头得从发稍开始，一点一点的梳，慢慢的，慢慢的，从下面理顺了，再从发根梳到发稍，不要一下从发
根拉到底，否则，头发容易被拉扯断，还会疼。我按着母亲的说法，试着给母亲梳头，不错，挺顺畅的。母亲用她瘦削的手，摸了摸儿子为她梳理好的银发，她露出
了一丝的笑容，说：“还行，蛮光洁的！”从那以后，我再没有给母亲梳过头了，母亲也不让我给她梳头，她觉得这事不是男人干的事。母亲是一个很传统的典型的
农家妇女。
我凝视着墙上的母亲，她的眼睛依然紧闭着，没有一线的光亮。几十年母亲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白天就是黑夜，黑夜难见天日。父亲曾经
带着母亲看过医生，大大小小的医院都去过无数次，然而家庭贫寒，儿女们多，生活负担重，母亲最终放弃了，于是落下了终身的残疾。母亲的这双眼睛，在她下半
辈子长着似乎是多余的，她看不见自己的老伴老成了啥样？她看不见儿子女儿一个个变成了什么模样？她更看不见绕膝而跑的孙子及穷孙子又是如何可爱？她悲伤
过，她痛苦过，她埋怨过，她恨过，然而她很无奈，她很失望。她期盼光明，哪怕一丝的光亮。我亲眼见母亲曾经在她听到孙辈们叫她的时候，她用自己的手指抠着
眼睛，多么希望能看他们一眼，哪怕是仅仅一眼，可是她觉得难啊！那一刻，我说不出的心酸，心里难过，默默地一个劲的流着泪。从心里诅咒着自己：我们做儿女
愧对自己的母亲，但我们很无奈。母亲从来也没有怨恨过自己的儿女，她总觉得自己对不住儿女，没能在她晚年为子女们做些什么。母亲有点自责，用自己的行动尽
可能的干点家务事。在计划经济的年代，父亲去生产队干活，母亲在家摸着灶台煮饭、炒菜，煮好的饭不是硬了，就是烂了；炒好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母亲听
到猪圈里猪吼叫，就拎着猪食去喂猪，那猪食常常是洒了一地。父亲干活回家就把母亲数落了一顿，母亲默默的承受着，没有一句和父亲抗争的意思。为此，父亲对
母亲没有少埋怨过她，我们做儿女的很理解母亲的所为，常常替母亲说话，说父亲的不是。母亲的眼睛不好使呀，母亲力所能及的干些家务事，真是很不容易了，她
在为父亲减轻负担，为这个家承担一份责任啊！尽管母亲的眼睛不好，但她的心是敞亮的。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母亲的那两扇窗户虽然紧闭着，但母亲内
心里充满着善良和美丽！母亲不与父亲抗争，说明母亲心里挺清楚，她知道父亲劳动回家很辛苦，她体谅父亲，干力所能及的家务，尽管有不对之处，但没有必要和
父亲据理力争，处处让着父亲。母亲不是一个小女人，她有着大度的胸襟。母亲是一个勤劳朴实的良妇女。
我依然注视着挂在墙上的母亲，她身着方格
的外套，似乎落满了灰尘，好久没有人给她清洗过了。在我的印象里，母亲生前衣着十分的朴素，衣服破了自己缝缝补补再穿上，旧了洗洗干净。她不从轻易为自己
添一件新衣服，即使添件新衣服，也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穿一下，然后就收拾起来。母亲对子女也是这样，从不轻易给我们添新衣。她知道家里子女多，经济不宽
裕，母亲守着老传统“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旧老三”，哪怕是逢年过节，我们也是这样。母亲那种俭朴的生活习惯，传承了我们这一代。尽管我们的生活条件
好于母亲那个时代，但我们仍然继承母亲的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好传统，保持着母亲的优良品质！
母亲虽然离我而去，但我时时想起她。每当我想她
的时候，就仔细端详挂在墙上的母亲，和她说说话：“娘，我来看您了！”娘没有说话，脸上没有表情，紧皱双眉，目光呆滞。我知道：母亲听到了，只是不愿面对
自己的儿子，在母亲的心里深藏着对其子女的爱，这爱是无法表达的，只有母亲能知道！
儿子愿天堂里母亲安好！
编辑：秦人
|
|
|
|
|
|
联系/合作电话：189667303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