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个长安（6）

秦岭古道

　　文/刘定 图/路径 CFP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秦岭深山古栈道上，一队马队快马加鞭，驮着贵妃最爱的荔枝，直奔长安。

　　巍巍秦岭耸立在长安南面，景色雄、秀、奇、美，离都城是那么近，既给达官贵人提供了避暑之地，也成就了众多士人的终南捷径，却也成为秦岭南北人民来往最大的障碍。

　　人为天地之精灵，险峻巍峨的秦岭阻挡不了高山两边人民的交往。千百年来，勤劳勇敢的先民在千里秦岭开拓了多条贯通南北的道路，时称“栈道”，顾名思义，栈道是在悬崖峭壁间穴山为孔、插木为梁，铺木板联为栈阁，形成独特的山间道路。栈道堪称为与长城同为古代最伟大的工程。在某种意义上，栈道意义更重大。修长城是防御性的封闭自守行为，而开栈道则是为和外界沟通。

　　秦岭南北自东向西主要的古栈道有蓝武道、子午道、傥骆道、褒斜道、陈仓道。回望历史，一幕幕鲜活故事在古道上演。悠悠古道，战马在此长鸣，英雄在此相会，古道上留下了胜利者的意气风华，也见证了失意者的落魄。

　　威武秦军多次从蓝武道上进发，与楚军名将在武关拉锯。一时英雄聚会，谁占据武关，便可一战定天下。最终是团结一致的秦战胜了各怀鬼胎的楚，贪令智昏的楚怀王也成为秦军的阶下囚。不知怀王在漫漫蓝武道上有何感想，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悔恨、无奈，还是“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的不服。

　　蓝武道带给楚人既有屈辱，也有光荣。九十三年后，另一个楚人沛公刘邦却不战而屈人之兵，顺利通过蓝武道，大踏步迈进了咸阳宫，留下了刘邦“昨日为草寇，今日为大王”的欢声笑语。

　　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刘邦不费吹灰之力通过蓝武道，几个月后，却为项羽所迫，不得不失魂落魄的从子午道溜走，并火烧子午栈道。

　　刘邦有大志，且有奇士张良、萧何、韩信等辅佐，很快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定三秦”。陈仓道成为汉家天下的胜利之道，而傥骆道则见证了李唐王朝的衰败与落魄，关中战事一起，两代李唐皇帝德宗、僖宗便从傥骆道上南逃四川。出逃之时，甚是狼狈，众多妃嫔公主难耐道路艰辛，更是魂撒傥骆道。

　　褒斜道上一把泪，骊山台下诸侯傻。秦岭山中褒国之女褒姒离开故国，前往长安，行走在褒斜道上，心中满是离愁，这愁是那么浓，定要幽王“烽火戏诸侯”才能博她一笑。

　　她是笑了，长安却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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