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道游记之《白水江镇药水洞》 /王建乐

离开吴王城夜幕已经降临，我们一行人跟随着下班的铁路工人，打着电筒，摸黑沿着铁路走了五公里多赶到了白水江，草草吃了饭后，大家商量着明天的路线。广播电视局和信息中心的朋友要拍摄《重走陈仓道》的专题片，需要到药水洞去，其他人去过多次了不想去就留在住地等候。因为白天赶路一冷一热，我有些不舒服也不打算明天去。晚上，听了一夜的火车轰鸣声和嘉陵江的水流声。天没亮，我就起了床，其他的两个人也随后起来，问我去不去？我看天色还早，便答应一同前往。

药水洞位于白水江镇枇杷树，现在的大沙坝村。因为在我们昨晚路过的地方，所以只能往回返走三公里路。二十年前，我在编纂地方志的时候，曾经到过那里，当时目睹此情此景感受颇多，随后我写下了《神奇的药水洞》发表在一家报纸上，并且插花编辑在其他书籍中。我觉得在陈仓道上有这么一处融自然与人文景观为一体的地方，实在难得。如果追溯陈仓道的历史，应该在周朝灭商的时候就开通了此道，当时定居在秦岭以南即嘉陵江流域，主要是古鱼国的居民，沿着嘉陵道翻过秦岭，进入关中，参加了牧野之战，并定居在渭河边上。随后历代朝野十分重视这条道路，形成了水路、旱路并驾齐驱的双股道。试想，当年南来北往的人，在人困马乏之际，喝一口清凉甘甜的药水，祈祷旅途、人生的平安，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当我们蹬上药水洞的时候，初升的太阳照得整个山野阳光灿烂，依山而建的农家错落有致，袅袅炊烟已升腾了起来。满山遍野的枇杷树，郁郁葱葱，预示了这个地方的神秘。当我们找到以前的向导已经是快九十岁的老人的时候，他精神十分饱满，正抬着一碗蒸好的红薯吃，我问他就吃这个吗？他告诉我还有其他的，不过每天不离红薯。我在心里暗暗惊叹：这正应了今天人科学的饮食习惯，难怪这里有许多高寿的人。老人的孙子主动为我们当起了向导，他顶多十六、七岁，腿有点跛，走起路来却比我们灵便，双手向内翻，像个鸭子掌，看上去让人很心疼，他平时放着一头牛，有客人来了他就去为客人打卦祈祷。

药水洞分上下两洞，上洞悬于陡峭的崖间，呈满月状，洞内有观音等诸神的泥塑，崖顶部原有三个形状如乳房的钟乳石，皆流水潺潺，早年不知何故损坏一只，文革中被敲掉一只，以后再不流水，只剩下一只常年流水不断，下有千叶玉莲承接，看上去妙趣横生。据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有开矿工人见洞顶的钟乳石十分漂亮，便想窃回家里，就用竹竿绑着炸药去炸，连续几次都没有炸掉，只好丧气而归。几年后，矿山油库突然发生大火，这个开矿的工人被火烧死了。我这里不是宣传迷信，而是世间的事情往往有着离奇的巧合。下洞踞于山腰，相距上洞一百多米。上洞迎四面来风直贯下洞，投以树叶在下洞可以拾到，最可称道的是下洞宽阔十余米，处处可见看什么像什么，各种形态异样的钟乳石，洞上挂满水帘，洞下泉水清澈，说是这药水洞的水能医百病，每逢庙会有上千人之多。相传武则天由蜀入秦经陈仓道，一路上长途跋涉，走到药水洞大病一场，面黄肌瘦，不成人色，便在药水洞连续沐浴三天，再吃了这里生长的白枇杷，顿时，神清气爽，完全出落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当了皇帝后，还念念不忘药水洞哩，从此她就在唐王朝大兴佛教之事。在药王洞，我点燃一把香，为我的父母祈祷安康长寿，小向导为我打卦祷福。我希望我的祝福，永远留住在这美好的大自然里。

临将告别的时候，看着小向导那残疾的脚手，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祝愿小向导在为别人打卦祷福的同时，如果说有神灵，也保佑他的人生幸福和平安。 （文/王建乐　图／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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