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奉献给你

宁陕在外学子  张熹

    知道妈妈做手术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出院好几天了。

    电话里怪他们瞒着我，妈妈就急急忙忙跟我解释说事先没说是怕我担心，她这个年纪的人这种手术很正常，说现在已经没事了。爸爸也跟着说不是什么严重的手术，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的语气太重，反而好像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一样。

    放下电话的时候心里就恐慌起来。

    那么久以来，我一直觉得我被她所爱，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久以来，我也一直以为她和我给她的爱一样，不知停歇，不会疲倦。直到现在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愚蠢了那么多年。

    我不愿承认妈妈会老，也从来不准她说她老了的话，即使开玩笑也不行。可是，谁会理会我的准与不准呢，岁月的痕迹还是那么清晰地爬上妈妈的额头。原来我从出生到现在每一点一滴的成长，都是以妈妈的衰老作为代价。

    想到这些的时候就无端地心酸了。

    记得有次表妹说下午去我家，进门就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翻照片。天快黑了，屋子里也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估计是坐了很久忘了时间。表妹说，一眼看到姑姑侧影的时候有点难过，她肯定很想你。QQ这边的我看到这句话突然就掉下眼泪了。呆坐在那里，我想象着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着相册一边微笑的样子，突然特别特别想她。

    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妈妈？我知道肯定会有人笑我的矫情，而我，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想到妈妈熬夜为我剥整包的核桃仁，然后千里迢迢寄到学校来，想到妈妈每天都会关注广州的天气，然后发短信告诉我记得拿伞记得添衣，想到每次放假回家爸爸都会笑言妈妈已经为你的回家准备了长长的食谱，想到每次从家走时妈妈总是把我的包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母亲的爱总是倾其所有毫无保留的，而我能报答的，又能有多少呢？呆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年龄还小，做不了太多，长大一点的时候；又想离开家飞得更高，能做的就反而更少。年少的时候想不到那么多，等明白了的时候又不在父母身边了。

    平时没心没肺地很少去想这些，直到妈妈生病，而我除了担心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才觉得无助，才觉得内疚。

    我正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妈妈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隔着千山万水，我真的无法确切地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知道有爸爸陪在身边，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经过路边一摊点我停下来，仔细地选了一朵康乃馨。看在眼里，是暖暖的粉色。妈妈你知道吗，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如果可以，我好想把它放在你的枕边，不管是醒来还是睡着，都馨香扑鼻。

    我向着北方那个遥远的位置，虔诚祈祷，你的健康，快乐，就是女儿全部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