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早晨,莫斯科精神病院。
“大夫,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请进。你觉得哪不舒服吗?”
“不知道。我看人们都来找精神病大夫,所以我也来了。”
“嗯,太好了。那你最好立刻承认自己是精神病。现在许多人都因为钱得了这种病。”
“哦,上帝,这太可怕了。我正是为钱的事找您来的,大夫。”
“哼,我猜对了吧。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大夫,我希望你帮帮我。我前两天拾了很大一笔钱……”
“钱?一大笔?拾的?有多少?”大夫镜片后的眼睛灼灼放光。
“一口袋。”
“啊?一口袋!你别激动,慢慢说。”
“我没激动,大夫。请你轻点抓我的手好吗?”
大夫松开了手,扶了扶眼镜。
“……那么一大口袋美元,都是一百元一张的。早晨,我起来锻炼身体,刚一出小区门,就看到地上有一个袋子,那种装垃圾的黑色袋子,我以为是垃圾车掉下来的垃圾,就拾起来,觉得很沉,打开一看,里面只有钱,而且全是美元。”
“哦,美元!”
“大夫,您把我扣子揪下来了。嗯,是美元,没错。嗯,我就想——”
“打住!我是心理学大夫,让我来猜一下。这么多钱你打算自己留下来,对不?”
“ 您没猜对。我想,人家会找来的,就在家等了两天,结果没人来。”
“等了两天?你大脑没受过碰撞吧?”
“没有。”
“比如,偶然……”
“您是问,我撞没撞到什么东西上?没有,没撞过,也没让人敲打过。”
“那你每逢月圆之夜,是不是有特别想上楼顶大声喊叫的欲望?”
“我从来没有过那种念头,那上面有什么吗?”
“哦,什么也没有,我随便问问。也就是说,你等了两天也没人来要钱。”
“是的。大夫……”
“打住!这次你决定把钱留下来了?”
“不是,大夫。我去警察局问了一下,可他们说已经好久没人来这交钱、找钱了。接着,我就去银行,让他们检验一下,看这些钱是不是假的。”
“太好了。你很聪明,好样的。那么多钱没人要,说不定就是假的。对了,你再想一想,你以前没从高处摔下来过吗?比如马上、房上。”
“什么马上、房上?”
“随便什么样的。”
“从来没有。”
“那太好了。请问你们家族有癫痫病史吗?”
“没有。”
“你肯定吗?比如你的爷爷奶奶……”
“ 没有。”
“癫痫,也就是羊角风。没有吗?”
“绝对没有。”
“嗯。这就奇怪了。那请你对我说实话,当你用湿手抓电线时有什么感觉?”
“我从来没有用手碰过电线。”
“太遗憾了!那……到了银行后怎么样了?”
“他们说,美元是真的。其中两个工作人员还追出来,问我有多少,愿不愿意和他们兑换,1美元比官方牌价贵50卢布。我说,钱不是我的,不换。他们骂了我句‘神经病’,失望地回去了。我从银行出来,心想算了,现在——”
“打住!让我再猜一次。你终于决定自己留下这笔钱了。”
“自己留下?可这钱不是我的。”
“ 哎,疯子,现在这些钱在哪?”
“我想来想去,决定给你带来……”
“谢谢!你这人可真不错,还惦记着我……”
“可刚才我走在路上又一想,钱这东西给人们带来了多少痛苦和不幸呀。我给你不是害了你吗?我想不如干脆扔了算了。”
“什么?扔了?你真是个十足的傻瓜、笨蛋、白痴、神经病!快说,扔到哪了?你扔到哪了?”
“我站在‘十月革命50周年’大桥上,想把这些钱扔到河里去……哎,大夫,你这是去哪儿?哎?这么快就跑了,你还没听我说完呢,怎么就跑了呢?”他站起身,要追出去,想想又坐下了,口中还在自言自语,“我还没说完呢……我站在大桥上刚要扔,突然过来一个警察,拿着警棍朝我头上打来,我一害怕,就醒了……唉,我最近常做这种梦,不知是怎么了……大夫也没说我是什么病,就跑了, 白费了半天劲排队挂号。算了,我再看看别的大夫吧……”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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