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耀县碑林

    耀县碑林位于距县城1.5公里处药王山,也有“药王山碑林”或“药王山石刻”之称。耀县是唐代医学家孙思邈和唐代书法家柳公权诞生地。古代耀县,佛道两教甚盛民间,多有造像题记留存,书法刻石虽与宗教有关却无庙堂气息,而风格自由活泼,多为率意之作。自清代中叶倡导碑学以后,这类古代碑刻逐渐引起文人与书法界的重视。耀县分散遗留的古代造像刻石,自清末始被发现,至1935年有人将散落在耀县的各个时代的碑石收集整理存放于耀县城西仓内,名“耀县碑林”。1972年,由耀县文化馆保管的这批刻石又移往孙思邈庙宇所在地——县城以东的药王山北洞中,分陈五个展室和一个碑廊,并正式命名耀县碑林。这些碑刻内容,大都记述佛教文化,少量属佛道相间。按时代分,北魏15通,西魏6通,北周13通,隋13通,唐3通,其他无年代可考的魏碑与明、清碑石37通,共87通。北魏至北周碑石中都刻有大段发愿文,楷而兼隶,史称魏体。中国书法由隶而楷的演变历程在此清晰地展现出来。
    《姚伯多造像记》 刻于北魏孝文帝太和二十年(496),为道教碑刻,碑高140厘米,宽70厘米,厚30厘米,四面刊刻,正面上部有一龛,龛下刻满文字,碑侧上部刻供养人题名:“道民姚文迁、姚伯多供养”,另侧为梁冬姬等造像记,为道教造像记。其写刻不拘成法,从心所欲,信手而成,天真稚拙。字形修短奇正,错落有致,刀法率意自然,意趣天成。古朴浑厚,甚得书法家赞誉。于右任将其同《广武将军碑》《慕容恩碑》称作“三绝”。数十年来风传海内,誉为国宝。因年代久远,其字多漫漶。
    《魏文朗造像记》 刻于北魏始光元年(424),碑形似石圭,无碑首,高120厘米,上宽34厘米,下宽67厘米,厚30厘米。四面造像,正面龛下刻发愿词,魏碑书体略带隶意,与云南《爨宝子碑》神韵相似,为汉隶向楷书演化中早期的书体。天趣质古,格调奇特。
    《三宝造像记》 刻于北魏正光五年(524)。碑顶残缺,正面造像下刻年号、地名及题记。碑阴刊刻与正面基本相同,两侧刻造像人左氏家族题名。文字较多,魏碑书体。整篇章法整齐活泼,字形大小及笔画粗细自然生动,能于变化中求统一,刻工刀法极娴熟,笔意非常传神,为北魏碑刻书法杰作。
    《锜奇石珍造像记》 刻于北魏孝明帝神龟三年(520)。正面雕一老君像,背面雕一佛像,是该碑林中六通佛道合一造像碑中之一通,为国内少有。两面雕有供养人20个,雕有飞天、日、月、杂技、马、象、鸡、犬。杂技图案为“拿顶”,一演员两手着地,双腿高举做倒立状,背部站立一只雄鸡。碑侧为发愿文,楷隶相间,字迹清晰。
    《杨向绍造像记》 刻于北魏景明元年(500)。碑之正面上部为龛,龛下刻铭记,文字多有漫漶。魏体带隶意,大小错落,有粗有细,刊刻较随意,布局甚佳。
    《徐景晖造像记》 刻于隋开皇八年(588)。文字书体接近唐楷,但仍有魏体余韵,可察书体演化之迹。
    《耀州华原妙应真人祠记》 宋元丰四年(1081)刻。金大定九年(1169)重刻。记载孙思邈生平事迹与传说故事,碑额有孙思邈线刻画像。书画均有较高艺术价值。
    《宋徽宗题褚慧书龙章云篆诗碑》 宋徽宗赵佶书,为自创之“瘦金体”楷书,字迹清晰。书法劲健爽朗,秀润挺拔,是近年新发现的碑石,也是陕西现存宋徽宗手书碑文中较完好的一通。具有珍贵书法艺术价值。
    在药王山石刻中,有两通龟蛇碑,一通置南庵,一通置北洞。南庵一通附刻于元碑《唐太宗赐真人颂》碑之阴。碑高2.04米,宽0.7米,蟠首龟座,碑身正中阴刻“龟蛇”二字,字若象形,各半米见方。右上角题“谭真君书”,右下角双行分署“耀州五台山静明宫立石”及“志心崇奉镇宅辟恶”,左上角双行分署“大明正统十三年岁次戊辰朔日”“耀州知州李芳同知丘纯”,且押有“崇正除邪”方形印章一枚。
    此碑为谭真君(金代著名道士谭处端)书写。“龟”字若乌龟静养栖息,“蛇”字如长蛇腾空盘曲,一动一静,将动物体态同汉字形象融为一体,形成一副绝妙的书法艺术。清代《陕西通志》载:“同州志载今西庵里有处端亲书龟蛇二字,笔力遒劲,大定二十年事也。”谭处端自创全真教南无源。他著有《水云集》3卷,收诗词歌颂240余首,示门人语录一则。诗歌皆宣扬全真教旨,亦多劝化忠孝之述。传说他好习“龟蛇”二字,习而不已,妙将入神,有飞腾变化之状,奉道信士视为珍宝多有收藏。
    北洞龟蛇碑,原置州府衙门,碑高1.13米,宽0.7米,无首方座,押章无字,左下角有双署文字:“因为年久损坏一角重刊庠生刘良雷清刻”,龟蛇二字间距较小。
    此外,还有耀县药王山《感德军五台山静应庙额敕并加号妙真人告词碑》《耀州五台山静应庙记碑》两通,系宋崇宁三年(1104)宋徽宗褒扬孙思邈的敕告碑刻。药王殿前著名的药方碑刻《千金宝要》(宋人郭思从孙思邈《千金方》中精选出900多服重要药方)、《海上方》碑(刻孙真人“枕上记”“养生铭”及120服单验方)等医学经典,楷书严谨端正,也是优秀的书法作品。《历代名医神碑》记载了从三皇到元朝198位名医的姓名。《杨鼎瑞题诗碑》(杨当时系李自成大顺政权时的耀州牧)是一通表达杨赞颂孙思邈的碑刻,是稀有的农民革命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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