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乳房

——2015“母亲节”写给苦难的母亲

我很崇拜乳房

尤其是丰乳肥臀的那种

柔软如水的那种丰满

风姿绰约的妖艳荡漾

我见过妻子哺乳期青筋突暴的饱满乳房

也见过当街硬塞进乳儿嘴里流着乳汁的乳房

也见过西方油画里袒胸露背的丰盈乳房

也见过饥饿寒冷中所有母亲们无私的乳房

可是，我见到哺育我生命的乳房

是那样松松垮垮如风中阁楼摇摇欲坠

嘴里拼命地吮吸着早已没有乳汁而啼哭

一手狠命地抓着另一只总在半空中

如云儿一样飘荡着的干涩皮囊 

这就是我多难的，历经非人的母亲啊！

这样的乳房让我魂牵梦绕了几十年

我用血泪都无法描述的生命源泉

干瘪的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乳头

喂养着我奄奄一息的生命

我们一起度过了黑暗的苦难岁月

日夜轮回地期盼一丝丝希望的曙光

无助地看着这对喂养我生命的乳房

就在根根肋骨凸显的地方消亡

我为无力捍卫他的丰腴而流泪

在吃草咽糠饱受饥荒的年代

只有把无助的眼睛投向天空

而泪水就像断了线的串珠

滑落了我一生无法重现的哀伤

干瘦如柴的躯干，早已没有了乳房

但给予我惊天动地的力量

我无法用手去捧住养育我的乳房

在哀叹中摸索自己曾经的彷徨

妈妈，我真的很无言了

你的乳房去哪儿了？

我想为你找回过去的青春阳光

让你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丰盈正常

只想为你增添生命中残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