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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独处，还是聚会，我的心总会在不经意间，就被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像轻烟一样的忧伤悄悄罩住。
有一次和一位朋友闲聊，他很唐突地对我说：从来没有见过你真正高兴过。为什么你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即使笑的时候，那忧伤也附在你的眼角眉梢。
我愣愣地注视着他，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直逼我心底秘密的人。其实，我不喜欢别人介入我的生活，对试图探寻我内心世界的人，我总是有一种恐惧感。我不希望别人了解我，那将意味着掌握。我就是爱在封闭起来的内心游荡，想些过去的事情和过去说过的话，以及与这些事、这些语言关连的人。
偶尔，也会有两句婉约、缠绵的诗，从远处悄无声息地飘来——
听风听雨过清明，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这些如佛间一般的叹息，有时候会令我眼中滑下几滴泪珠。不是感伤，是感动。
我不知道我这种情绪源于何时，但它就像无孔不入的水，或是空气一样，在我专注的心稍一松弛的刹那，在凝视的瞬间，乃止睡梦中，都会钻进我的心间，以极难察觉的速度渗透，渗透。
思维和记忆这时变得异常活跃、缥缈，却又异常清晰。而感觉，这时候却显得很麻木。
你这是颓丧，你这是虚度年华。已经有人这样对我说了。人生不是诗，不能每时每刻都在情绪里生活。这我也知道。可是我不生活在情绪里，我又能生活在哪里？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自己，才能常常窥望自己的灵魂，守望灵魂升腾为一朵翩翩的白云。
那么，就由着他们说去吧！就由着我的心继续浸润在像轻烟一样的忧伤里吧！就让撩我心魂的情韵，这凝聚着我生命精髓的元素，追随着我，萦绕着我吧！即使做不到诗意的终结，能有一个飘忽、继续的期望，有一个自由填写的梦，也没什么不好。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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