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侧记

　　谭昭文著

    去香港参观是我盼望已久的事情了，但是没有机会，正好这次颁奖会附了一个到港、澳采风活动，真让人大喜过望。当大家乘坐着轿子车出发的时候，一个个参观者显得兴高采烈，高喊着，议论着，说要看资本主义奉了。当然，对于资本主义，是直批了数十年，可火药味十足地批来批去，至今还不知它是什么样儿，且至今也弄不清楚它错在哪儿，显然批判是空对空。可不知为什么直至现在，我心里总打着个印记，反正它不是什么好东西，社会一定是乱糟糟的。即就是现在不批资本主义了，并一再说在经济建设方面好的东西还要学习，可说是说，我这被洗刷过的脑子里这个弯怎么也转不过来，总觉得它丑陋。由此，我想到了现代社会出现的怪胎--传销，不管谁进去，先要洗脑，这一洗可不得了，把一些人搞得昏头转向，即就是把他救出火坑，让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上了多大的骗，损失了多少经费，可他怎么也不认识，还说他加入得对，一定会发大财。这个洗脑怕人得很。又由此，我也想到自己幼稚可笑。从没见过资本主义社会，中国也从没进入到资本主义，怎么就产生了个资本主义坏得很的印象，这不是唯心主义是什么?咱们整天喊唯物主义，怎么一遇到具体问题就自己哄自己，是嘴上大喊唯物主义，行动上却大搞唯心主义。这能怪得了谁，完全是自己的不是了。不过，也能想通，这不是资本主义什么都不好，全是假丑恶，而是里面有个奥秘，即资本主义是个帽子，如果给你戴上你就成了敌人，就要挨批判，这个被批判的人可成了实实在在的走资派了。资本主义看不见，这个人可能看见，戴着高帽子，胸前的牌子上写着大大的黑字白底的名字，还要打上红叉，怎么看都是可憎恶的，所以这一忽悠对资本主义便有恐惧感。我弄不清楚这种文化应划入什么范畴，可能是流氓文化吧。反正我真不知道有的人为啥要蒙蔽群众，似乎让人不说真话，变得愚昧无知，僵化蠢拙方达到他的目的，这是把社会引向文明，还是引向愚昧；是张扬民主，还是推行专制和独裁?且这种专制加上了革命的标签。便更带有欺骗性。难怪改革开放初，光一个姓资姓社纠缠得仗打得一塌糊涂。想想过去，自己被蒙蔽得可笑，像个偶人有时还拿着这个鸡毛令箭攻击别人，给别人也造成伤害，动不动就喊出。恶毒攻击’这个字眼，看着一些和自己意见不同，就攻击说他反动。但反动是什么词儿，应该说是革命的反动作，这样解释合适么?我想就不必追究，应追究的是别人反动还是自己反动，一味地激进，后果是什么。现在想来确有点可笑之至。

　　轿车在宽广的马路上飞奔，路两边的田园河流不断地向后闪去。南方的风光秀美极了，那些只有热带才独有的香蕉园、橡胶园别有风趣。南方的河流湖泊也多，纵横交叉着流动，清波荡映，一片水乡泽国。这时，车上的导游说话了，他不住地介绍着广东的风光、特产、历史、人文和地理环境，介绍着三元里抗英和已成文物的山上边的炮台。车上的同志随着他的话音，不住地扭过头去，看着雄奇秀丽的广州城。

　　感受生存·散文集望着其有代表性的建筑--79层中泰大厦和其他参差不齐的楼房。山水交映的广州城渐渐地消逝隐没在地平线上，眼前闪动的只有一块块方格田，一垄垄茶园、橡胶园和纵横交错的道路并河流，不时闪过的还有环绕交叉的立交桥。南方是绿的世界，水的泽国，而且是山清水秀，给人一种走入画面的感觉，如痴如醉。忽然，一个同伴指着一片浩大的水面，高喊：。南海。。就在海的一边还高高地耸立着两座山峰，一片翠绿。导游指着山顶介绍说：“看，这儿山顶上也有炮台，这是中国人民抵御外侮的见证。’

　　到了香港海关，给人的印象是这里的关卡太严了，大约像导游说的要进入资本主义了，所以，就得管严点。可是导游一再叮咛：。别看香港实行的是资本主义，可管理极严，街道上不允许吸烟乱扔垃圾乱吐痰，被抓住了不仅要罚5000元款，还要蹲牢房，香港的社会秩序可是罚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过关太难了，我们总是在排队，持着卡接受着检查，一道一道关卡上的管理人员不断地在为我们的证件上盖章，还要看你带没带危险品。我真感到去资本主义太难了，太累了，几个钟头的排队、检查、过关卡，真让人眼冒金花。除此，还要不住地点名，因为导游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广州的导游只能送我们到深圳，接下来便是另一拨导游。深圳的一茬导游介绍深土¨I说：。这儿是世界花园城市，原来人口只有十几万，现在你猜是多少?1200万”。在轿车上，我看到深圳确实美丽极了，不管是街道还是路旁，都是绿树成荫，花红草绿，仿佛是进入到公园，让人赞叹不已。为了让大家一饱眼福，轿车特地在深圳环城路上转了几个圈。深圳I美是美，可是导游不是让看深土¨I的美丽，而是让用人民币换港币，并一再地鼓动，他们嘴上说是为了游客，且强调他们还吃着亏，不过我觉碍他们是在作生意。

　　进香港时，又换上了一拨轿车和导游。总之，导游一上车就先强调香港的纪律，街道上不能吃烟等等，若不听话，就走不了了。进了香港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香港的街道、道路、建筑物都显得十分洁净，社会秩序井然，那么多汽车似乎都很遵守交通规则，像工业生产中的流水线，那么有序。据导游介绍：香港并不大，就像我们内地的一个县，可是收入大呀，到处是摩天大楼，有建筑特色的大建筑就有五个，即：国际金融中心；中环中心；中国银行中心；中环广场；会展中心。开始，导游带我们先是乘车在环城路上跑，然后引我们上到一座山峰上，这儿可以鸟瞰到整个香港。那山呀水呀岛呀街道楼房尽收眼底，我们还在这里照了像。让人惊异的是在这样高的多：l l，，第七辑港澳采风山岛上竟能建筑出那么多的高楼，真是叹为观止。据导游讲：这儿的老板们很信风水。他指着一座像竖着的一支香烟样的高大楼房说：。看，这香烟式建筑建起后，老板让风水先生看。风水先生一算，老板是水命，烟头属火，应该让水克火呀，不行，得变变，让在烟头样的建筑顶上修游泳池，这一下可不得了喽，财源滚滚。’当然，像导游介绍的这样的事还很多，我知道香港包括南方人都敬神，敬的有财神，有菩萨，早晚一柱香，从不间断，可谓虔诚极了的。这不奇怪，谁不想发财。在香港让人感到特别的还有吃饭和住宿，这些都很贵，我们吃饭都是急匆匆的，有时还要排队，饭菜也极简单，大约是五六个菜一个汤，白萝卜切得有核桃大，少盐缺醋的，就这还要尽快吃，不然就很难填饱肚皮了0这也不奇怪，香港的地方JJ、，游人多，也只能这样。晚上休息是轿车直接送我们到达目的地，住房还是一同，但地方很JJ、，两张床一放，就基本没有多大空同了，这大约是香港的一大特色。

　　在香港我们还参观了海洋公园，晚上坐船夜游了维多利亚海港湾，并看了泰国人妖的表演。首先是黄昏时分在海洋公园看了海豚的表演，那儿是绿树成荫，海风阵阵。～阶阶向下，直到几十丈深，下边才是海湾。饲养员把几只海豚拉上岸，又放到水中，海豚便开始表演。它们是成双成对，一窜丈把高地在水面上舞蹈，舞姿十分飘洒，让人大开眼界。当看完表演后走出海洋公园时，我仍然游兴未尽。当然，这里可看的东西还很多，因为面积很大。在维多利亚海港坐船看的是浅水湾，海洋和太平山夜景。香港的夜景美极了，高高低低的大楼被万盏灯光笼罩装点得一片缥渺神奇，似琉璃状，齐刷刷站立在海的岸边，带着诱人光彩的楼房如海市蜃楼，美丽极了。巨大的钢船在海中荡，漂浮着，颠簸着，让人如痴如醉。我真佩服香港人的智慧和眼光，他们竟能想出这么多挣钱的门路。人妖的表演是在剧场中举行的，不知为什么行程表上写作红顶艺人表演。那些把男人改造成女人，而且要用女人的姿态既唱歌又跳舞，我真不知是为什么。表演和别的演唱会没有多少区别，可那些人妖多要穿着艳丽的服装到观众席中来和观看者握手，真让人惊慌得手足无措。对于人妖的传说我早就听说，今天看了没有给人许多惊奇，让人费解的是他们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赚钱独辟蹊径还是扼杀人性，让人看到的不是艺术，不是美，直接感受到的是一种残酷和摧残。表演结束，那些人妖还排列在舞台下边，穿着各种美艳的衣服，做出各种迷人的姿态。像画上的美人，灯：>16下一片风姿绰约，招着手含着笑，要求和游人照像。有个人妖拦住我照像，我压根就没有这样想，便快步避开。

　　感受生存·散文集按照行程表参观游览的还有一个大的内容，那就是采购，这项活动就是要增加导游的收入。香港的导游没有固定收入，一个很大的赚钱门路。就是让游客购物，她们从中提成。在香港我们进出商店成了当年传说的点货人，在导游的指点下，到会展中心、进紫禁广场，在珠宝展示中心、钟表展览中心、谢瑞麟、免税百货、食品店等地方转了几匝，导游反复地介绍着。这些地方的服务态度实在好极了，店内装修得富丽堂皇。可是，香港本地的游客很少，几乎看不到香港人在户外乱转悠，或在麻将馆消磨时光，他们是把时间都用在赚钱上。诚然，香港的赌馆很多，也分不清是那里的人，的确一时还弄不清有没有香港人，只是听导游说没有香港人。可是从整个秩序和管理看，香港是入性化管理模式，所以，很少看到警察，也没有发现小偷和寻衅斗殴的，总之，秩序很好。听导游介绍，来港负责保卫的解放军威信很高，说不拿香港的钱，不吃香港的饭，但能很好地为香港服务，天下有这么好的军队么?当时，我们确没有发现军队的巡逻队。总之，香港给人的印象是自由，民主、有序，在这里看不到我们在书本上看到的资本主义的罪恶，即就是竞争也是公平的。也许那些被繁荣掩盖了的罪恶，在大天白日下看不到，所以，感觉格外清新，并让人产生了最大好感，那就是资本主义有许多东西是需要我们借鉴和学习的。我想抛弃它不好的。  一面，学习它好的一面，有益于社会和人民有什么不好。在香港最让我反感的是导游，这些人嘴巴上的功夫很到家，在车上拿着话筒不住地说着，有时绕很大弯，当你听得津津有味时，才发现她的目的是让你购物。在我们车上导游更换中，即到香港的第二天，换上一个叫艾米的30多岁妇女，嘴巴就十分了得，她引我们去的地方多是购物的地方，买东西少了，她就发脾气，说别的团都购了多少，我们太少了，她声明她是要提成的，不然就没有经济来源。她会说话，而且说得天花乱坠，说香港没有关税，东西要比外边便宜多少多少。随团的有个女士一下购买了四万多元的金银首饰，并高兴得不得了。这个导游来劲了，～再夸奖，屈指一算，她中间就提好几千元。

　　这个购物女士还正高兴着，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可到澳门一问，同样的金银首饰，比她买的便宜一半，这一下可傻眼了，立即多云转阴天，脸拉得好长。

　　在这里，我们还参观了黄大仙庙。据导游说，黄大仙是华佗的祖先，也是从医济世，说那里的神灵得很，中央领导厶也多次去过。说买香要让她领着到专门摊位，可以便宜许多。并说买上香要高举过头顶，这叫烧高香，神仙会保佑的。我们按她的指示，一个个买了香，高高地举过头顶，进了庙，插在院中的香炉内，这才发现买的香并不便宜，其所以这样，还是让她提了成。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黄大仙庙倒是修得壮观，和我们内地一样，大殿迎门，飞檐硫瓦，旁边还有小殿，总之一片古香古色。庙院非常宽敞，到处是亭台楼阁，水榭长廊，里边游人也很多。一旁还有个大水池，靠墙还写着似乎是。保佑平安’几个字样，游人都合着掌闭着眼围水池绕圈走，我也跟在队伍中，都说这样可以有好事降临。

　　总之，在香港的三四天中，虽说整天起早贪黑，忙忙碌碌，但玩得很开心，并给人了许多启示，真正看到了资本主义是什么样儿。当时我一直在感受，觉得它和我们的社会一样也不一样。一样的地方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也很多。首先很自由，没有一个强制性的思想，你想用某个观点欺骗人，还得经过他想一想，符合不符合他的看法，起码专制独裁的东西不会出现，没有文字狱。书店的书也是各式各样的，各种观点都可以存在，不只是一种书，j个思想。当然有弊病，不过我当时还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没有主流思想，会不会影晌社会稳定?形成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怎么办?这当然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我想一种社会制度必然是利弊兼有，只要不断地改进着，就会不断地进步，这是一种发展规律。我相信整个世界都是向文明前进，这是不可扭转的，任何专制独裁僵化思想最终都会被社会文明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