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行

　　我和老丁去北京，是给中央电视台送去电视剧《毛泽东的秘使》带子，三次去北京了。时值盛暑，北京的天热得出奇，动一动让人汗流浃背。偏个啬皮，他说北京这地方高消费，咱事事都得省着点，住旅社要便宜的。人秘书安排让住在中直招待所，一个夜晚上住下来一个人得好几百块，他朔他要住保密局的招待所，说来时有市．上保密局的信，能寻熟人。谁知住下是个地下室，便宜是便宜，每天有食堂招待吃饭，可地下室闷得像个笼子，『感受生存·散文集的霉气味。尽管有个大抽气机不断地旋转着，但仍然让人闷得慌，好在还凉快，这在盛暑中算是个洞天福地了，不过一觉起来就觉头昏脑涨的。汪老的秘书清早来看我们，说：“你们咋选到这儿I。。又说就因为我们没去中直招待所，人家客住满了，插不进去。

　　无奈只有求助于渭南驻北京办事处。那地方好难找，大半天在街上转悠，大热的天热得人胸腔像冒火，直在一个小巷里转悠了几个钟头，问谁都摇头，打电话一问原来我们就在办事处的楼下，服务人员来接我们时，我和老丁跑得连个提包都提不动了。

　　所长安排我们住在三楼，那里像个JJ、单元，司机也住在那儿，没有空调，只有个装着水的降温器发着嗡嗡的响声，热天里让人听着心烦。等坐下，所长要去了电视剧带子看，我们才算松一口气有空喝口水。可老丁却一拍大腿说：。哎呀，你看只顾忙，却忘了去天安门看升旗仪式，‘七一’那里的人一定很多，很隆重的。。

　　我也茫然若失。

　　二、去八达岭一连跑了几天，给中央电视台送去了片带，交由人家验收，又去厂电部寻了寻乡党，因为前次的带子人家认为有一卷不合格，这次是重做了的，中间要等些时间。

　　老丁说：“来趟北京不容易，咱们去看看八达岭吧。”

　　那是个细雨蒙蒙的早晨，稀疏的雨点把水泥路弄得湿漉漉的，我们一个大早就起来坐上地铁，赶到天安门外的西单旅游车站点。

　　老丁是个慢性子人，到了那里他先是慢慢地瞅，不随便上人家的车。尽管停着好多车前拿着话筒的人你拉我叫地招徕顾客，最后老丁还是选中一家似乎是国有的车辆，承诺一天游三个点，长城，十三陵和东北人在北京搞的冰雕。

　　汽车载满乘客在飞驰，街道两边的楼房和树木不断地向后闪去。导游是一个看去十分年轻的小伙子，个儿不高，说话幽默风趣，他自我做介绍说他是售票兼导游。介绍几个旅游景点后便笑容可掬地说：。大家特别注意，十三陵的桃子很多，谁要买就买上斤儿八两的，千万不要多买，人家一斤给你六两就是面子了，出现争执，人家当地警察可是向当地人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真地犯嘀咕，上当受骗的事儿经得多了，听到这些话心里有第六辑天南地北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汽车已驶入一个崇山峻岭地带，两边的山高大得连着天，一片葱绿，一片茂密，显得整个天地郁郁葱葱，似乎翠绿紧紧地把汽车包围住，让人感觉到汽车不是住前跑，而是在一片碧绿的包围下绿色顺着汽车两边向后流动。

　　导游指着对面的山坡说，lll3J L有棵英雄树。车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朝翠绿欲滴的山坡上望去，看到的是一片青绿，一片高高低低的松林。

　　导游说：。前次有辆公共车载着一车乘客，在那边山上的公路上开过，谁知雨后路滑，一不小心滚下山去，一直翻着斤头，眼看一车人的性命难保，可汽车却被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挡住了，乘客得救了，再看看那棵树皮也未烂，杆也未歪，像一个持枪的英雄站在那儿，端端的，可后来呢，那棵树叶枯了，杆死了，人们为纪念它这种舍已救人的精神，在它的旁边立了块碑，写着救人英雄树。”

　　听着听着，我被那优美的故事吸引住了，似乎感到人还不如树，抬头努力在那山坡上的浓重的绿色中寻找着，寻找那棵直插苍穹高高的杆。

　　“你看--’导游又指着山坡下另一处地方说：“看见了么，山下那块大石头，那上边至现在还留有一对大脚印，清晰可见，哪是什么人的脚印?那是当年穆桂英率兵抵抗外夷侵略在这儿安营扎寨的地方。山坡为校场，穆桂英点兵点将时踏在那里，时间长了就留下脚印。’

　　。你再看看左边，左边山坡上的那幢房子。’

　　我抬头向左边的山坡上望去，山坡的碧绿丛中有一幢小房子，是一幢简陋的两边流水安间房，时隐时显，像苍翠雄伟的大山身上的小印记。

　　导游说：。那是当年余太君抗辽时建筑的临时司令部吧。大约是在这里死得人太多，阴气太重，也许是余太君要给自个儿留个纪念，或是其他原因，反正从那时起到现在，千百年了，谁在那里也住不成。是不是半夜闹鬼，也说不清，反正是不知为什么住的人一睡着，就被抬至Ugt,边。据说解放北京时，有一排解放军战士住了进去，进去好好的，睡到半夜一睁眼却睡在山坡上。显然，这可能是传说，也可能是解放军战士压根儿就睡在山坡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么，夜不扰民房么，反正是至今那幢房子没人住过。”

　　导游边说，边让乘客看，他那神秘兮兮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直让人感到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没参一点假。不管怎么说房子还在那里，虽说不清它到底建于那年感受生存·散文集那月，是不是余太君的司令部，也不可知，但房子总是事实，真真实实地，像一座雕塑一样屹立在山坡上，让人看去那么实在，那么有气派，仿佛是不住地告诉人们它的存在，它占有一方空间。

　　天再没有下雨，但也没有放睛，从车窗望去，浮云仍把天遮得严严实实的，似乎一刻也不愿随便离去。加上两边的山，让感到天和路是那么窄，山似乎是把天上的云硬挡在这里。

　　一声火车的长鸣声，把我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中，我这才看到前边几条火车轨道一字排列着并伸向远方，火车正喘着粗气，努力地把白色的烟雾向外喷，车轮慢慢地转动着。导游说：。这儿还有一个故事。大家看前边没有站aE?但不管那趟火车都必须在这儿停三分钟而且要鸣笛。’

　　。哪为啥呀?’乘客似乎都用不解的眼神问导游。

　　。为啥?。导游慢条斯理地说：。反正是谁不停车就要在这儿出事，而且是必然，大事小事可没少出，据说是成吉思汗在作祟，因此，火车到这里必须停车鸣笛，以示对成吉思汗的敬重。用现在的话说，敬个礼。’

　　我这才知道北京的旅游景点竟有这么多新鲜事，而且奇之又奇，虽说无法考证它的真与假，但这些故事都相当动人。这可能是有的人根据某种需要或者是根据人们心中的向往编出来的故事，也可能是人们敬仰古代某些英雄而造出的神，中国人历来爱造神。说积极点就是某种传统美德的高扬，它的负面，那就是也形成了自己吓自己。

　　三、不到长城非好汉。到了到了I’乘客不约而同地从车窗中看着眼前的高山峻岭，弯弯曲曲的长城像长蛇一样爬在上边。随着发出的呼叫，大家。呼。地站起身来。

　　车子拐进一个宽宽的大院中，里边齐刷刷摆满了那些卖古玩的小摊，摊架上挂满了仿造的玉器和其他衣物，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也有卖水果的，院子南边还有几个穿着古装，抬着花轿子的人们。乐曲中，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轿子被几个年轻人闪得忽悠忽悠的。一个打扮成媒婆模样的女人跟在轿边，拿着花扇子舞着，看上去既像一种游戏，又像一种舞蹈，坐一下10元钱。  ．。坐一下吧I。老丁说。

第六辑天南地北我笑了没有言语。这时公共车上的导游和大家约定两个钟后上车，大家便都向山上爬长城去了。

　　上山有个小关口，仿佛是城门，但比一般古城门小一点，上面写的大字我忘了，是水关什么的，我和老丁还在那里留了影，我带的是个傻瓜相机，怕照不好，让老丁用他的相机再照一张。

　　我原以为长城修在山上，不怎么陡，也不怎么远，走进那像关口的门，一转身，就跨上了砖铺的台阶，一直向上攀登。两边是一人多高的砖墙，都修着女墙箭垛，遮挡保护着，似乎是好让古代战士在垛内张弓搭箭全力瞄准入侵之敌。长城每隔几步两边还插着铁旗杆，挂着三角旗帜。似乎是为了游览，让游人看到古战场上曾是旌旗招展，故意弄了些带边的三角旗，但却禁不住山风山雨的浸蚀和撕打，早已是破烂不堪，酷似当年战后的情景。

　　台阶是一级一级往上延伸，宽宽的，六七个人能并排走过去。看看左边右边的山，都是葱绿一片，长城像个长长的苍龙牢牢地扒着山岩，爬在上边。由于是站在山上，两边的山看去并不高，向上走的路并不陡，似乎是宽宽的甬道，全是用长长的砖铺成的，可是看去不远的地方，走起来却十分遥远，并且越来越陡，台阶越来越密，每走过一个箭楼，就像是翻了一座山。

　　山越上越高，风越来越大，而且带着呼啸把铁杆上的旗撕打得“啪啪-作响。那台阶陡得像四五十度的坡，酷似上华山的道。

　　我实在走不动了，要求歇一歇，可老丁却像来了劲儿，他手里拿个相机飞快地向上迈。

　　坡越上越陡，台阶几乎是直立着，山上的风越刮越大，直刮得人的头发直立起来，再望望群山似乎都像低下头，矮了下去，真是回首群山低，只是那苍翠的山林在山风中摇摆着，似乎那下边藏着千军万马，真有点草木皆兵的样子。

　　迈着台阶，似乎两条腿有千斤重，实在困得走不动了，加上山风一个劲地吹，刮得人浑身发抖。我真不敢相信先人是凭什么力量修起长城的。

　　又是一座箭楼，方方的，还是从底下的砖门中进去，转着向上迈，上边似乎是个隙望台，箭垛女墙上仍插着铁旗杆，那些破旧旗子在山风中猎猎作响。那个小方块中还摆着纸烟摊，摆着相机，胶卷，还有留言之类的簿子和纪念品等等，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上得很高了。但向上望，游人踏着台阶一个劲地向上迈，那座顶峰高高地感受生存·散文集伏在天底下，似乎是摩着天。听摊点上的人说：。那是最高处，大约有两里多地，上边有一块碑，刻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碑石。那才是最好的去处，不枉此行呀。’

　　我鼓了鼓劲，但两条腿不听使唤，只好再歇一会儿。但老丁爬上去了，他比我年龄大好几岁，可勇气大，一直走了上去，我看着他的身影，像是在云彩中飘动。一会儿他乐呵呵地返回来，说他在那块碑下照了像，碑高得很，真像顶着天。

　　我真后悔我没上去，此时不知为什么倒想起了王安石的《游褒禅山》来，他那哲理性的总结不和我的行为一样且发出同样的感慨么。

　　四、读十三陵说是游十三陵，实际上我和老丁只看了一个帝王陵，那就是明代万里皇上的陵寝。据说这个皇上很荒淫，又重道，整天烧炉炼丹，想长生不老，结果几乎把他和江山都给断送了。有人说当时就有人预测；明代亡于万子重孙。这个万子就指的万里皇帝。谁知他治国无方死了还那么隆重，竟造出这么大个陵墓来。

　　车子开进一个大广场内，那里的游人很多，有许多高大的古式建筑物，入陵寝的大门也很气派，可能是当年祭祀用的或看陵人住的。

　　场子里到处都是卖水蜜桃的摊点，那桃子长得水灵惹眼，红里透着白。有的人甚至拉你让买桃子，可我没见一个像导游说的不讲理的。我这时才看到场--391,边就是桃林，一色矮化树，低低地一片绿，鲜红艳丽的桃子压得枝条弯下去。一片一片的桃林连着的是高大的核桃林，那核桃树高大极了，十丈八丈高的树杆，林子密密地，绿叶把那～片土地遮得严严实实。我真打心里感到这地方太美了，怪道那些荒淫的帝王们看中这块风水宝地。

　　老丁拉着我向内走去，里边大极了，首先是一片柏树林，那柏树密密匝匝，墨绿的叶子造出一片蓊蓊森森，有高大挺拔的，有盘根错节的，有母子相抱的。

　　陵墓的入口全部是现代化的建筑，新造的水磨石地面和向下延深下去的水磨石阶梯。沿着台阶一直向下有五六层楼那么深，才是原来的建筑，全是青一色的条石磊造成的，那里边的每一处地方都标有说明，讲解员在向游人讲解。我和老丁转看着，我对那棺椁的停放，嫔妃的陪葬，金镂玉衣，玉石雕刻，高大的石门。长长的甬道，帝王的祭祀活动的解说均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是那些雕刻艺术和刻在石碑上代表着中华民族瑰宝的书法。我觉得这才是不朽的，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看到。第六辑天南地北它都是一种启迪和骄傲。

　　外边虽然有巨大的排气扇在转动着，仍让人有一种压抑感，由于离地面太深，潮湿霉烂的气味不断袭来，让人感到窒息和沉闷。

　　我们拾阶而上，脑中乱乱地，不住地想：那时的帝王是一人主天下，主宰着生杀大权，就是胡作非为也没人敢碰他，那些臣子那些幕僚就那么听他的话，是什么让他具有那么大的能量，难道是。五斗米。的恩赐，是一句话就可升谁的官的奖励，是想杀谁就杀谁的大权?想着想着，总觉得那时的人有点可笑，那时的人愚蠢得有点呆，皇帝那么无道，死了还修这么大的陵园来供奉他，把他供奉得像神一样。我确有点不解，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文化大革命来，日寸间虽拉近了数百年，可古和今似乎相通起来。文化革命的那个年代，我是经历过的，那种狂热让人惊心动魄。你说有人想当官，想发财，倒也未必，有人把像章的针插入肉中，有的人把命都搭进去一了，全然不怕。整天造反呀批斗呀乱轰轰的像闹夜惊，一家人分成几派，谁敢说反对毛泽东思想的话，儿子也要砸烂老子的狗头，那么忠，那么诚。这叫我现在想来似乎都有点不解。但由此想开去，便感觉到古代帝王为了维护他的统治。达到他的目的，就是一条，用造神来愚弄人民，而这种。愚弄”长期在民族血液中流淌，一直流淌到今天，余毒未消呀。文化革命说是为反帝防修，但到了有些人手中便借题发挥，普通人那里知道这根底便跟上造神了，出现愚忠。而在今天，改革开放了，人们敢说真话了，各种文化的撞击，才给开了点窍的人们带来新的思考，看来文明与愚昧的不断较量和斗争，才会带来新的发展。

　　我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陵园宫门，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心想：但愿这座帝王陵园能给今天的人们带来更多的思考。想着又看了看那些卖桃子和卖纪念品的摊点，正殷勤地拉着游人，兜售着他们的产品。也许他们只知道这块风水宝地给他们带来的是生意，是滚滚财源，他们那里知道这块青山绿水，原本是劳动者安居乐业的地方，那些封建帝王却在他死后还无情地占有着，千百年地占有着，还让竖起一块块高大的丰碑，永远为他们歌功颂德。

　　五、盛暑看冰雕看冰雕去，大约是每个在盛暑中忍受着酷热难耐的滋味，特别是长途奔波热汗淋漓的人们更想品尝一下凉丝丝感觉的愿望吧，大约人们有这种渴望，便希望车子感受生存·散文集尽快能到达目的地。

　　冰雕是在北京城内，一下车导游便引旅客走进前边的一座大房子里，许多人先傻了眼，那里竟放着一大堆军大衣，暑热中人们一看到那棉乎乎厚墩墩的东西，似乎又增加了几分热量，嗓子眼像冒着烟，点着火，有人嚷：。穿这玩艺千什么?’

　　服务员还是让大家各挑一件穿上。当人们鱼贯向内走去时，我才夹了一件棉大衣跟了进去。里边虽是灯光明亮，五颜六色的灯光透过透明的冰雕闪烁着，但习惯了外面更明亮的太阳给人们眼睛造成的亮度对比似乎感到里边仍是一片黑暗，如入暗室一般。一只脚跨进去，便觉一阵寒气袭来刺骨透肌地冷，顿时不是滋味，像进入三九天似的。我立即穿上棉大衣，再向内走，裸露在外边的手脚便觉得像是被严冬寒夜中吹来的冷风蜇了一下，不由得缩向后去，冷得人打个寒颤，随即是像刀扎一般地冷冻。

　　里边的冰雕美极了，用冰雕成的各种各样的灯，方的，圆的，长的，五彩缤纷。冰山座座，亭台楼阁，假山异石，JJ、桥通幽，高低映衬，里外剔透，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色彩。冰的世界，加上灯光照射，冰的折射，互相映衬，显现出一片灿烂的奇光异彩。登上假山，转过冰桥，让人恍若走入仙境。只有此时似让人有点不可思议闱I才还在火的世界中，现在又处在冰的长廊中，自古冰火不能相容，现在却真正感到热和冷竟能同时存在于一个季节中。而且还是存在于火热的都市中。如果世界上所有物件都是在矛盾中存在并努力拼争着，那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存在，就会多一点新的花色品种来。于是，我走在冰雕的桥上，看着流光溢彩的周围，除了游人的一片赞叹声，便是一阵阵紧紧逼来的寒气，刺骨透肌。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寻找新的更深刻的感觉，冰似乎意识到这一点，不断地向人展示冰的存在并努力使用寒冷的力量。于是我想世界上万事万物，不管有多大矛盾，都应该允许存在，视存在为必然。

　　不能是你中无我，我中无你，或者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或者是用我的无可阻挡的力量使你无法存在，逆我者亡。冬天里的火炉是存在于寒冷中，水隔着锅不也是和火同时存在么，我想还是多一点宽容，多～点认可，才能使世界更博大，更和谐。

　　想着想着，我暗自笑了，笑一些人常常把自己看得很高，总是向人们昭示我伟大，你渺小，我的水平高，你的水平低。所以总觉自己的存在是伟大的存在，这是违背自然常规的，且不懂伟大是什么而已。    ．在炎热的夏天人们虽然希望能有一点凉意，但却耐不住冰冷，早已凉透的我便第六辑天南地北要拉着老丁出来。谁知他游兴正浓，指着亭台说这儿需要照张像，特别是逆光像他更感兴趣，他是搞书法搞摄影的，大约是对此更有兴趣了。

　　照了几张像，他仍不满足，最后还是我硬把他拽了出来，一到外边房中，又是火辣辣热的世界，身上的凉意尽散，热汗又涌流出来。不知为什么，此时却生悔意，总觉里边冰的世界比火的世界更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