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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积极分子
商杨松
时间：4月的一天下午。
地点：某机关人事科办公室。
人物：乔科长：三十四、五岁，人事科科长，简称乔。
李秘书：二十五、六岁，简称李。
吴少华（女）：二十一岁，收发员，简称吴。
王德明：二十三、四岁，打字员，简称王。
幕启：两间房子的办公室，四周的墙壁用石灰刷得粉白，正中央挂着毛主席和朱副主席的画像。靠东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圆钟，时针正指着下午四时，乔科长坐在办公桌旁专注地看着一份文件。
乔：（看完文件自语）我们不是正在培养积极分子吗，文件现在才来！（得意地）哈！哈！领导上指导工作落后于现实了。（说罢焦急地踱着步子，像在等着什么。少顷李拿一片纸上）
乔：统计好了吗？
李：好了。
乔：多少？
李：从早晨六点到现在他共打了一万四千五百八十三个字。
乔：（望了望时钟。计算）从早上六点到现在共十个钟头了，十小时打了一万四千多字，一小时平均才打一千四百字。（有些气）不行，不行！工作效率不高，怎么能算积极分子呢？沈蕴芬一小时要打五千多哩！
李：这也难怪王德明同志了，他学打字到现在不过十天时间，怎么能跟一个新纪录的创造者沈蕴芬比呢？
乔：哼！你要知道他是未来的积极分子。积极分子工作效率就要高些吧？
李：他平时的工作不是够积极了吗？最近不知怎么来了那么多要打印的文件，王德明日以继夜地赶着打，他已经有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眼窝都陷下去了，你说他还不积极吗？
乔：是的，积极分子就是要日以继夜的工作，埋头苦干。你不知道，为了把他培养成积极分子，我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苦心思虑想了多少办法。我跑遍了各科，把他们要打的和不需要打的文件统共收集了二十一万多字。我让他在短时期内突击完成……。
李：（插言）你这样做，岂不是给国家造成浪费了吗？
乔：哈！哈！你连这个也不明白！我们仅以几张蜡纸的代价去培养一个积极分子，这是浪费吗？你要知道，当他把那些文件按照我的意见在两天或者三天内很快打完，那么他的材料上就要写上：“王德明同志，日以继夜地在两天内打完了二十多万字的文件，提高了工作效率十多倍。”这样的积极分子才像样呢！
李：我们不能因培养积极分子把同志的身体搞垮！
乔：黄继光为了消灭敌人，用身子堵住了敌人吐着火舌的枪眼，那你说这是不爱护身体？一天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算个积极分子？你是团支书，王德明是个团员，你应当鼓励他克服困难，战胜疲劳，把文件打得越快越好。（正说间，吴少华扶王德明上）
吴：（气愤地）乔科长，你看看王德明同志成了什么样子了！刚才晕倒在打字机旁，我不去，他的命早完蛋啦！
乔：（瞧了王一眼，皱了一下眉头，但忽然又笑容满面）好，好，（面向李）这一下他的材料更充实了，在刚才说的那些内容下面应该加上：“该同志累得晕倒在打字机旁，醒来后又继续坚持工作。”（对王）王德明同志，你应当振作起精神再回到打字室去工作，这样你就是一个很突出的积极分子了。
王：（慢慢地睁开眼睛）我……我……我身体支持不住了。
乔：（暴跳）胡说！软家伙，没有克服困难的精神，算什么积极分子！
吴：你这是摧残同志的身体。
乔：什么，你竟敢诬蔑我这种培养积极分子的好意！
吴：如果照你这样培养积极分子，积极分子都非累死不可！（和李扶王下）
乔：（结结巴巴地）这……个，这……个。
（幕急落）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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