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城蜿蜒在陕北大地,留下了36个屯兵的营堡,虽历经500年的战乱,饱经沧桑,多有毁损,但仍各具姿态,荒草、残垣、西风,呜咽着过往的事情。波罗堡是其中比较出名的一个吧,该堡建于明正统十年(1445年),由巡抚马恭置依地势而筑,大致呈方形,《延绥镇志》载其“城周二里二百七十步,有东、西二门,楼铺十座,系极冲中地。万历元年(1573年)重修,六、七年加高,共三丈五尺”,辖长城“三十五里四十七步,墩台三十五座”。清以后,汉蒙间边患渐无,以往的军堡,成一互市交易、商贾云集之地,钱粮当铺及皮毛银器、油磨粉坊汇集一地,那时的繁荣在今日的废墟中仍可管窥一二。二十世纪中期,这里又爆发了横山起义,军旅碧血,也发生过一些不大不小的战斗。堡前有一接引寺,肇始于唐朝,历来香火旺盛,更有一石佛爷,颇有灵气,受人膜拜,此堡之名,波罗亦是来源于佛经。我早有心思探访此地,无奈志同道合的友人已去过四五回,兴趣着实不大,舟车劳顿,交通不便,也就一直拖着。
日前,终于有了一次神秘古堡与数码快门的亲密接触。堡子位于山上,临近无定河平坦的河谷。我们快步上堡,迎面袭来的就是一堡门,虽已开裂,但仍透着威严。旁边的城墙依然厚实,高达数十米,城砖却被附近的村民盖了房子,令人唏嘘,但又想衣食之庇更为重要吧,也可原谅,只是希望富裕起来的人,不要再给它包上新的外衣,那就更令人唏嘘了。
我们步步穿行而上,破败的宅子,掩映着新式的院子,不伦不类也就是生活吧,路上偶遇一黑狗,差点被咬。朋友是玩摄影的,用他那挑剔的眼光看去了,我来此则是冲着这个堡子本身,更多的是想看看这个破败而又不乏质朴的堡子。文革数年,堡内建筑及城砖包墙,几乎全被破坏,仅余夯土及堡门、瓮城及部分庙宇窑洞残垣,还有一响铃砖塔是明代建筑,矗立在堡子的悬崖畔,俯视着无定河谷。
此堡因战争而生,却因和平而盛,战争时期的碧血横飞、呐喊厮杀与和平年代的摊贩吆喝、牛马响鼻交相辉映,杀戮之风、市井之气与当下的热闹红火交织在一起,让人难分彼此,也让人产生一种感念——和平真好。和平使得屯军地变成了商贸地,和平也使得废墟地变成了人民娱乐的大海洋,也只有和平,我才有机会立于此处感怀先辈的历史、先辈的生活,寻找这样一种历史的穿越和对过往岁月的感怀。F①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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