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县花苫鼓盛行于石槽、九龙、张家庄、西里等村,春节期间杂于社火中表演。兴起原因据老艺人谈有两说:一曰为纪念唐国公敬德;一曰纪念为锄除一恶僧而献身的九龙村李尚书之女而形成。花苫鼓(直径37.5cm,高21cm)一面用绣花裙、十带裙各1条,绣花裹肚、围围、水银镜各3个来装饰。表演时,五人为一组,一队为八组,即每组一面花苫鼓,一副铙、一面锣、一面马锣、一面花伞组成。花伞又叫二差伞,高140cm,直径42cm,每把伞用红绸64cm、绣花裹肚、围围各5个,一条十带裙和一个棉花姑娘装扮。击鼓舞蹈者皆为女性,她们身着彩服,腰系长裙,身披大红斗篷,额戴面花,足蹬彩鞋,鼓槌用绸扎,鼓用花苫,表演起来,如同彩蝶飞舞,鲜花盛开。1982年文化部将九龙村的花苫鼓作为研究资料录像收藏。
名字蕴含的神秘符号 花苫鼓,顾名思义是用针黹品围裹起来的鼓。果真如此简单吗?答案是否定的。 中国三千多年的农业社会,不仅树立了以农为本的思想,同时也形成了男耕女织的传统,女子从小学习描花刺绣,纺纱织布,裁衣缝纫等女红活计,特别是到了明清时期,社会对于女性的要求,夫家对于择妻的标准,都以“德、言、容、工”等四个方面来衡量,其中的“工”即为女红活计。花苫鼓的“花”指的就是妇女们花样繁多的针黹作品,像古时青年妇女穿的十带裙,小孩子们的围涎,裹肚等等。把这些看似花里胡哨、实质轻易不示人的私房东西一股脑地拿出来,围裹住直径大约一尺多的圆鼓,首先表现的是一种原始图腾文化和母性崇拜。 龙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善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的神异动物,是只存在于图腾中的一种虚拟生物。有人说,龙的原型来自于春天的诸种自然景观,其中最具代表的是三月始现的雨后彩虹。花苫鼓既有彩虹般“花”的外表,又有“黄帝杀蚩尤,以其皮为鼓”的精神,正是龙最直接、最具体的美丽图形。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正值惊蛰、春分时节,大地逐渐转暖,蛰伏一冬的龙正是在这一天抬头活动的,以后雨水也就多了起来。我国北方多旱少雨,将龙引入寻常生活中图的是风调雨顺,于是也就产生了“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的民谚。一年之中,花苫鼓自这一天敲起,自然寓意它本身承载的就是一种龙文化。鼓,远古时期就被尊奉为通天的神器,它的文化内涵博大而精深,俗可以是民间的欢庆鼓乐,雅可以进入庙堂祭祀和宫廷宴集。圆圆的鼓身,极好似孕育着生命的肚腹,以秘不示人的“女红”苫裹其身,难道不是母性崇拜的最好例证吗?龙生九子,以九来表示极多,契合传统观念中的多子多福,你能说花苫鼓的“鼓”与孕育生命的肚皮之“鼓”不是一脉相承吗? 这些内容大于形式的表现,正是花苫鼓亘古流传的民本基础和文化价值。 民生折射下的来历之谜 花苫鼓起源于唐代,存在的历史已有上千年。关于它的来历,仅在大荔沙苑一带就有三、四种传说,其中最具代表性、也最有说服力的是:元代某年百日大旱,土地龟裂,寸草不生。同州刺使亚哥为民请命,在九龙村“太皇庙”设坛祈雨,以女许神。结果,天降甘霖,女儿亚媛亦气绝身亡,便把亚媛安葬在“太皇庙”附近。乡民感戴亚哥父女泽被四方,遂起庙(娘娘庙)、塑像(娘娘像)、立会(赛蒜会),并在每年二月二这天敲起花苫鼓来纪念她。 源于祈雨的民间传说凄美动人,朴素之中蕴含和传递着诸多文化信息。“太皇庙”其实就是“太皞庙”,太皞即人首蛇躯的伏羲氏,上古尊奉为“三皇”之一,我国道教敬称“东方青帝”、“东皇太乙”,是天上星宿的苍龙星座。九龙“太皇庙”里敬的神主归根到底是天龙,正因为如此,传说中的官民才会来这里祈雨——龙在中国历来被视为司雨水的神灵。在旧中国,从春秋战国邺地河伯娶亲的掌故到近代汉水流域妇女赴龙王庙裸戏悦神而祈雨的习俗,其间无数事例证明:司雨水的龙神是很喜欢女色的;换言之,中国传统观念认为女性的谄媚撩拨能够激发龙神兴云布雨普降甘霖。如此这般,便使花苫鼓成为取悦龙神又一新的例证。 有趣的是,花苫鼓还和“药王”孙思邈结下了不解之缘。传说“二月二”是孙思邈的诞辰,也是他得道成仙(重生)的日子,这么看来,曾以绝妙医术降龙(为灞河龙王治好喉疾)伏虎(为五台山老虎拔骨刺)的药王定然与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每逢二月二,阿寿村庙会雷打不动的一项重要内容便是迎取济世治病的药水,这种以花苫鼓为表演主体的民俗活动,本质上依然含有祈求天雨的原始迷信成分,只不过现在人们更注重于欣赏花苫鼓彩蝶一般的飞舞和震天价的鸣响,忽视了他那富含神秘色彩的外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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