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双寨村口的牌坊 记者 尚洪涛 摄
过去村中一户人家的木轮车
过去村中的大石碾
上双寨老城的西城门
村中的紫荆花树随处可见 记者 尚洪涛 摄
美饭寺曾作为村中的学校。图为学校大门。
上双寨村本名“龟背梅花紫金城”,这个浪漫而艳丽的名字,形象地描绘出了上双寨老城堡的美丽景色,而村中世代流传的各种传说,更为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它究竟是周幽王为美人褒姒修建的行宫,还是西汉傅太后陵?带着这些疑问,记者来到了上双寨村一探究竟。
灞桥区新筑街道办事处西南约1公里处,有一个高出地面的土台,土台上有个村子,名叫上双寨村,与村西不远的下双寨村遥相呼应。上双寨村还有个名字叫永安寨,不过它最有名的称呼则是“龟背梅花紫金城”。今天的上双寨村有900多人,378户,可耕地面积500亩。
桃花初开的三月,在上双寨人、灞桥区地方志办公室吕忠让先生的带领之下,记者一行来到上双寨村。上双寨北有渭水,西有灞河,地处西安市东北部的灞渭三角洲中,土地肥沃,人杰地灵。
老城堡形似龟背,城墙上下长满紫荆花
上双寨76岁的席高喜老人说:“根据祖上一辈辈流传下来的说法,龟背梅花紫金城才是上双寨真正的名称。而这个名称始于何时,现在已无人知晓了。”那么,上双寨为何要叫做龟背梅花紫金城呢?席高喜告诉记者,过去,上双寨村四周有高大的城墙,由于墙体用夯土筑成,城墙上下长满了梅花和紫荆花,每到开花时节非常美丽壮观。记者在村中看到,直到现在,村里几乎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栽有几株紫荆花树。不仅如此,上双寨整个村子都位于一个方形的高大土台之上,这个土台大致呈正方形,四角稍微向外突出,从高处看,形似一只乌龟,土台上的上双寨城堡则恰似龟背。所以,村里人就把自己居住的地方称为“龟背梅花紫荆城”,久而久之,也就写成了“龟背梅花紫金城”。
上双寨所处的新筑镇一带属于灞渭交汇处的一级阶地,地形平坦无垠,而上双寨在平地里高出周围村镇数米。这不免让人觉得蹊跷:在这片平坦的原野上,怎么会有“天造地设”的高台平地而起呢?
上双寨的东边有许多砖瓦窑,曾有人在寨子所处的高台边取土,发现土台的土是一层一层垒上去的,有明显的人工修筑痕迹。采访中,记者来到寨子最西边的土台边缘,发现村庄所在土台比村西的农田高出2米左右。而据村民介绍,村中最高点则要比周围平地高出十几米。西北大学西北历史研究所的李健超教授曾在上双寨村做过调查,明确了土台乃是人工所筑的夯土台,并测量出整个高台的面积大约为302500平方米(每边长约550米)。不过,近些年随着农田开垦和烧砖取土,土台的面积已不如从前。
相传周幽王在此建行宫,为美人褒姒筑梳妆台
很多年来,上双寨人祖祖辈辈都流传着有关村寨奇特地形的传说。79岁的吴禄元老人说:“上双寨所在地曾是周幽王为宠妃褒姒修建的行宫。”有关这个传说,《灞桥史话》中有详细的记述,西周末年,周幽王十分宠爱褒姒,但褒姒却整日郁郁寡欢。一日,周幽王与褒姒一同前往渭河南岸、灞河东岸游玩,到了今新筑一带,见这里风景秀美,褒姒似乎也比平日高兴一些,于是周幽王便下令在此处修建一座宫殿。很快,一座北面渭水,西邻黑牛河的宫殿便在平地中建立起来。为了讨褒姒的欢心,周幽王还在宫殿的北边,渭河的南岸,为褒姒临河修建了一座专门用来梳妆的高台,再次能够俯瞰渭河胜景。为了方便褒姒每日到梳妆台,周幽王还在行宫的褒姒寝殿下与梳妆台之间修建了一处地道。周朝灭亡后,宫殿废弃,但宫殿下高高的夯土台基却保存了下来,由于土台地势较高,不宜受到水患威胁,人们便逐渐在高台上建立起了村寨。上双寨的村民对这个浪漫的传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也许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在文献中,并未找到有关这座宫殿存在过的蛛丝马迹。
为了给周幽王修建行宫的传说找到充足的证据,上双寨人还将村西的黑牛河命名为“运粮河”。黑牛河是一条南北向的小河,它自南向北流入渭河南岸的渡口处。据老人们回忆,旧社会时黑牛河上还有几座小桥,以及一座水打磨。上世纪六十年代小河消失。吴禄元老人说,周幽王的行宫修建在这里,黑牛河就是行宫的运粮河,粮食等物资通过黑牛河运来十分方便。此外,上双寨的北邻乾元寺村,曾经有一个很大的黄土台,当地人都称其为梳妆台,吴禄元老人说:“周代时的渭河河道比今天的河道靠南,所以当时的乾元寺村可能就临近渭河南岸,所以乾元寺的高台应该就是梳妆台。这个土台在平整土地时被平掉了。”
教授引经据典,推测村中土台应是西汉傅太后陵
不过,西北大学西北历史研究所的李健超教授却认为,周幽王在此建造行宫的故事仅仅只是个传说罢了,并没有事实根据。李健超教授认为,如果上双寨高台是宫殿遗址,那么必然会在此发现宫殿残落的砖瓦等建筑遗迹,但是上双寨一带很少发现破砖碎瓦,而且,历史上从来没有在此建造宫殿的相关记载。
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写道:“渭水又东经霸城县北……恭王庙在霸城西北,庙西北即傅太后陵”,接着又引述傅太后陵与汉元帝陵一样高,为十二丈。吕忠让告诉记者:“村中一直流传西汉傅太后墓在上双寨村西北,但却始终没有找到其具体位置。文献中记载,傅太后陵在恭王庙西北,上双寨村西的美饭寺可能就是恭王庙。”不过,李健超教授对傅太后墓的位置有不同看法。经李健超教授考证,霸城在今灞桥区谢王庄附近,则上双寨正好在霸城北、渭水南、灞河东,因此推断,上双寨所在地就是汉元帝的傅昭仪、汉哀帝的祖母傅太后陵。
文献中记载,傅太后陵与汉元帝渭陵均高十二丈,可今天的汉元帝渭陵(咸阳市东新庄村南)高27.5米,边长639米,而上双寨所在土台仅高8米,边长550米,比现存的汉高祖吕后陵、薄太后陵、王皇后陵都要低。这是因为这座陵冢在傅太后入葬七年后,遭到了人力的大规模平毁。
傅太后生前与王莽有隙。她在元寿元年(公元2年)下葬。七年后,汉平帝幼小,王太后临朝称制,委政于王莽,王莽奏请发掘傅太后陵。结果,在汉元始五年(公元5年),傅太后的棺椁被打开,遗骨被遗弃,陪葬物品皆遭拿取、焚烧。
同时,王莽动用了十几万人,用了二十天时间,意欲铲掉傅太后陵高大的封土,不过,要铲平高十二丈的封土谈何容易,最终只将陵冢铲去一部分,形成了一个高出地面的平坦土台。所以《水经注》说:“(傅太后陵)今其处积土犹高,世谓之增墀,又亦谓之增阜。”
此后傅太后陵就一直淹没在荒原蔓草之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陵上住了人,还修筑了堡寨。《咸宁县志》称为“上方寨”,不失为一个象形的名字,后来又称为“上双寨”。李健超教授还推测,《水经注》中用来确定傅太后陵方位的恭王庙,可能就是今枣园村东南大面积夯土地基。李健超教授通过历史文献和实地考察,推测出上双寨是西汉傅太后陵,不过,在进行科学的考古钻探和发掘之前,上双寨村土台的来历之因仍未有定论。
为防“乌龟翻身”,老城堡西门外建有高大照壁
到了唐代,上双寨所在地是龟川乡的一部分。明代,这里则属于“大义里”。上双寨城堡外的西南角处,有一座墓冢,墓前有石羊、石马、石碑,村里人俗称其为“马马羊”,此墓是明代的邹润夫(卒于嘉靖十年)和夫人杨氏的合葬墓,邹润夫名王子,字润夫,他的儿子是西安秦王府的“典膳正厚”,邹润夫的墓志上就明确记载他葬于“大义里”。
席高喜老人告诉记者,明代,这里还被称为屯兵寨,后称永安寨。由此推测,上双寨很有可能是明代屯驻在西安周边的军户居住地。而村中的城墙,也是在明代修建起来的。上双寨的老村主任、70岁的席洪涛老人说:“村子里稍微上了年纪的人都见过城墙。上世纪五十年代之后,随着平整土地和人口的增加,老城墙逐渐消失。”
上双寨城堡坐东向西,大致成正方形,城墙范围比所在的土台小,占地四十亩。只有西城墙正中开了一道城门,城门洞内外两面镶嵌着两块砖雕牌匾,城门外的牌匾上刻着“永安寨”,而城门里的牌匾则刻着“上双寨”。直到今天,上双寨与永安寨这两个村名仍然同时使用,不过,现在村北口的牌坊上,外面写着“上双寨”,里面写着“永安寨”,与老城门楼上的正好相反。
老城堡的西城门外,有一块高大的照壁。这块照壁位于村中的至高点,现在仍然存在,已成为上双寨村的地标。62岁的老书记刘优胜说:“如果说上双寨是一只乌龟,那么这块照壁则正好压在‘乌龟’的头上。老人们都说,这是怕乌龟翻身,对村人造成伤害,所以一定要用照壁将其头镇住。过去,照壁前还有一个涝池,形似乌龟喝水。”老城壁由夯土筑成,下部包砖,壁上有砖瓦出檐。上世纪五十年代,城墙上的夯土被当作肥料上田,城门楼也被拆除,只有镇乌龟的照壁被保存了下来,这块照壁被视为上双寨的村魂所在,守护着村人的子孙,1996和2005年,村里还先后对照壁进行了修复。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