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美味：陕西面食

在陕西论起吃食来屈指数数，西安有羊肉泡葫芦头肉夹馍，宝鸡有岐山面凉皮，陕北有羊肉面洋芋叉叉，陕南有热面皮米皮，东府渭南有水盆羊肉石子馍。其实我最爱的还是关中的扯面，在老家也称之为水水面，近些年杨凌（以前曾属武功县的一个公社）推陈出新变了花样叫蘸水面。贾平凹先生说关中人吃一碗燃面喜气洋洋，这话一点也不假。其实他这个地道的陕南商州人也很爱吃关中产的小麦用关中产的辣椒、大蒜、油、醋调配出的面食。

我是武功人，从小就爱吃面食，尤其爱吃水水面。家乡的大娘大婶大嫂都会做水水面，我妈做这种面尤其在行。我爸经常给我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蹲点到我们普东村的公社书记、县委书记都爱到我家吃饭，因为我妈做的水水面好吃。妈做水水面时，总要提前两三个小时就把面和好，和面的水里放少许食盐，调的汤里一般有韭菜加西红柿或西红柿炒鸡蛋，下锅菜一般是菠菜或芹菜之类绿叶蔬菜，还要炒一两个菜，油泼辣子油泼蒜泥，这样吃饭时色香味就俱佳了。1976年秋冬之际我生病住到县医院，妈在家里要照看祖母，爸在薛固中学当校长要负责一摊子事务，伯父陪我，我小姨隔三差五给我送来水水面，比医院的饭好多了，十一二岁的我竟然能吃掉一小盆水水面。也因此，我到至今都感念我小姨那份关爱之情，回武功总要抽时间看看她、陪陪她。想想看，当年粮食紧缺，如果谁能把这种面做得色香味俱佳，除了填饱肚子更是一种舌尖胃肠的美食享受。所以，多年后还有蹲过点到我家吃过饭的老干部回忆这美食。

关中还有一种面叫biangbiang面。这个biang字，字典里没有，电脑字库里也没有。但它的写法一直作为歌谣在关中流传：一点戳破天黄河两头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进走，左一扭，右一扭，左一长，右一长，中间立着马代王，心字底，言字旁，钉个钉子挂麻糖，坐个车车到咸阳（游四方）。前几天，我又到省政府北门北新街路东那家熟悉的biangbiang面馆，这家面馆分量公道，味道比较正宗，吃的人不少。无意中问那位帮儿子打点生意的老人是哪儿的人氏，巧了，是武功县小村镇政府附近村子的人！边吃边聊，得知他们在此营业有六年了，还有个儿子在光明巷经营了一家面馆，经营还算不错，老家地太少了，不出来谋生根本养活不了老小。吃毕饭，要付8元的饭钱，老人坚决不收，几番推让收了5元。出了店，回望一眼，默默祝愿这家融入乡情的小店生意红火。我经常会去那儿坐坐、聊聊，回味水水面里浓浓的乡情。

妈年近八旬，去年患上冠心病，做饭也不是那么有劲了，但我每次回家，她都要精心给我准备水水面，因为她老人家知道儿子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