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遍三秦大地从三秦游网开始>> | 三秦游首页 | 意见反馈 | 天气预报 | 网站投稿 | 上传图片 | 资源搜索 |
如宋代的白地黑色婴戏陶枕,向我们展示了宋代儿童竹马游戏的形象,图中的小顽童,右手高扬马鞭,左手拉住马头缰绳,胯下之“马”,拖着带竹叶的长长尾巴,马头则形象逼真。由此,我们想到唐人李贺《唐儿歌》诗中的句子:“竹马梢梢摇绿尾,银弯睒光踏半臂。”这种“摇绿尾”的竹马与图中所绘颇有相似之处,正是儿童玩游戏的欢乐景象。
明代方于鲁是安徽制墨名家,曾制“九子墨”,其上绘有童戏图,其中一个孩子骑的竹马,与上述宋代瓷枕所绘之图又不同,除去一个逼真的马头之外,后面又牵拉一横竿,竿头各有一轮,形似小车,儿童高扬马鞭,半蹲半坐,后面一儿童手举荷叶以代帷盖。前面又有一儿童肩扛小旗,并与另一儿童各击一锣、一鼓,热热闹闹,喜不自胜。
明、清时的年画、诗文中多有表现儿童骑竹马的,比如姑苏桃花坞年画的“百子全图”、京师竹枝词等等。清人李声振《百戏竹枝词·竹马灯》云:“岂为南阳郭下车,筱骖锦袄倩人扶。红灯小队童男好,月夜胭脂出塞图。”原注曰:“元夜儿童骑之,内可秉烛,好为‘明妃出塞’之戏。”“马”的制作又添花样,在马头内装以烛灯,以便夜晚骑玩。不仅如此,儿童们还成群结队,摹仿舞台上的《昭君出塞》。上述种种,虽经诸多变化,奇巧万端,但总不出童戏范畴。
竹马的另一发展趋向是日益艺术化,甚至向戏剧化发展。南宋周密《武林旧事》卷2《舞队》有“男女竹马”一项,说明宋代已将竹马列入“舞队”,并且是由男女共跳的。明、清之际,在南方许多地区,广泛地流行着“竹马灯”。竹马灯又名“耍马灯”、“踩马灯”、“跑马灯”、“唱马灯”等,它是一种民间歌舞。每逢年节,田间无事,农民便组成竹马灯队,吹吹打打,边行边舞,走村串乡。舞者身上挂着竹扎纸糊的马形。
北方也不示弱,如山东省昌邑县宋庄乡西小章村便有传统的竹马歌舞队,这个队伍由村中马姓家族世代传承下来,据说已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这是个大型的队伍行列,包括“马队”、“叉队”、“刀队”、“匝枪队”等,共百馀号人,浩浩荡荡,大有宋代舞队之遗风。“马队”由四男四女组成,每人胯下一竹马,中间有一黄膘马,共九人九马。
宋、元时期,竹马在戏曲演出中得到广泛地运用。曲牌中有[竹马儿]、[番竹马]等曲,元杂剧中竹马更是以战争为题材的戏剧所不可缺少的道具。如《霍光鬼谏》、《追韩信》等剧中,常常见到“踏竹马上”、“骑竹马上”等舞台提示。元代杂剧中的竹马,可能也是一根竹竿。这种竹马,在舞台表演时毕竟不十分方便,随着戏曲艺术的日渐完善,竹马经历代艺人的提炼、改造,最终变成一根马鞭。马鞭这个程式化道具的定型期大约在明、清。
竹马的戏剧化,不仅表现为马鞭的递嬗,也表现在一种独立剧种———竹马戏的形成。浙江淳安跳竹马历史悠久,始源于元末。据清《淳安县志》记载,朱元漳屯兵淳安鸠坑源的谷雨岭(现叫万岁岭),曾遗下一匹战马,战马因思念主人,日夜嘶叫于山岗,然乡民觅而不得,遂惧“神马作祟”。为祈祷地方平安,岭下各村百姓皆糊纸竹马,让孩童骑上它,走村串户边跳边索讨“常例钱”,然后买得香纸,连同竹马一起焚化,藉以超度战马亡魂。后演变为一种民间歌舞活动,一直延续至今———但这和儿童游戏有很大距离了。
现在,要想看到儿童挥舞竹竿玩竹马游戏很不容易,尤其是在城市里。儿童游戏往往是对成人世界的某种仿效,在交通工具发生变化,代步工具从车、马、轿演变为汽车、火车、飞机时,孩子们不再玩竹马游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何况,马已从都市生活中退出了,除了可以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要么只可在公园中一睹马的形态———但那马往往是被驯服了的、用来出租供游人游戏乘骑的,几乎完全丧失了马的那豪迈英武的气度了。而且,连竹马也已经不大觅得到了。可能孩子们压根就不知道竹马为何物,竹马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历史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