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局是清末陕西的军火库,地点在现今碑林区东县门街市八中。光绪三十一年(1905),陕西新军只组建了个混成协(旅),约三四千人,驻扎西关大营盘。后来由于革命形势迅速发展,清廷只给新军发给空枪,因此起义首先要攻占军装局。
辛亥革命是同盟会发动的,为了掌握武装,会员有的参了军。在新军中,哥老会成员较多,其中具有实力的是司号长张云山、班长万炳南。同盟会借重会党力量,让一些头面人物参加会党,这一统战的形成,给武装起义的准备工作加快了步伐。
宣统三年(1911)公历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震动全国。清廷陕西当局极为恐惶,对新军中的革命活动非常害怕,下令要把新军调往外县,以防意外。革命党人听到消息,即于22日(农历九月初一)早,在西关林家坟召集三十多位首领开紧急会议:决定立即起义,推协(旅)司令部参谋官兼一标一营营长张凤翙为首领、队官钱鼎三为副首领,以听到城内“午炮声”为起义信号,攻占军装局夺取弹药;并对攻占衙署、军事据点都作了布置,会议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结束,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这天是星期日,新军一早发饷,无事官兵领饷后,纷纷离队。守卫军装局的巡防队队员也循例外出,疏于防范。代理巡抚钱能训及各司、道,满兵将军文瑞等正在早慈巷省咨议局开会。那天又恰巧日蚀,人们都忙着观看,谁也未注意到新军组织起义的行动,连住在城内的革命党人都不知道。
吃过早点,张钫(骑兵营的军官)、朱叙五率领部分军士,驱赶军马,声称到浐河洗马,由西门进城,绕钟楼西南角,沿顺城巷子(东大街前身)以到饮马池饮马为名,向军装局进军。党自新也率队由南门入城,分别由木头市、东厅门、下马陵、疙瘩市向军装局进发。当各路队伍陆续到达军装局附近,那里已三五成群地聚集了几百名徒手兵。张钫很着急,一看表才十点钟,考虑到若不能抢到武器弹药,将使整个起义计划毁于一旦,便当机立断,下令冲进军装局,并命令抢到枪弹后,“立即枪上刺刀、子弹上膛,准备战斗!”接着起义军大声喊杀,气势汹涌地闯进局内,解除卫兵武装,争先恐后地跑向存放枪弹处,砸开库门,把枪捆、弹箱扔到院子,人们象一窝蜂似地取枪、取弹,有的子弹和枪对不上号,有的装上子弹举枪乱放,甚至伤人,七嘴八舌,乱作一团。军械官陈树藩到了现场,对库存的枪弹,作了指点,秩序逐渐好转。此时,张凤翙率领部队由西门火速赶来,便立即组织兵力,在军装局内外设岗布防,加强戒备。设临时指挥部于军装局门楼上与各路起义军联系,使起义做到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其他各路起义军也迅速按计划占领了城内衙署和军事据点。
当时城乡人民及工商绅界,一听到起义消息,就沸腾起来,热烈欢呼,送吃、送喝慰劳起义军,有的臂缠白布参加起义。有五百多名回民组织起来,到军装局领取枪弹,参加战斗。由于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援,起义军的英勇作战,仅半天功夫,除满城外,起义军基本上控制了全城地区。
正在开会的陕政当局,得到新军起义的消息,各自逃窜。将军文瑞跑回满城,紧闭城门,督促千余名旗兵,顽抗死守与起义军对峙。当晚,张凤翙在军装局召集各首领开会,决定起义军称“秦陇复汉军”,宣布“安民告示”,对进攻满城的西面、南面两路做了战斗部署。
23日拂晓,起义军向满城发起总攻,但是全体旗兵悉数上城,分段防御拼命抵抗,战斗异常激烈。从上午九点直到下午三时,还未攻下满城一个城门、或一个缺口。正在双方相持对战的时刻,起义军有人提供线索说:在大、小差市之间有一小段满城早已崩塌,后在原地修建住宅,打了一堵后墙与满城连接。指挥员刘世杰、马玉贵下令立刻挖开这段后墙,给旗兵来个猛不防,带领部队从这个缺口冲了进去。一时满城杀声震天,旗兵乱了阵角,西面起义军此时也攻下后宰门,进入满城,旗兵伤亡甚大,四散溃逃。这时天色已晚,为了避免误伤,司令部令各军就地休息待命。
24日早,各部起义军在满城进行巷战,逐屋搜索,旗兵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纷纷逃命,将军文瑞看大势已去,跳井自杀。满城陷落后,忽又有满人千余,自地窖突然冲出,拼死反扑,企图从南面冲出满城夺取军装局,时间不长,就被起义军以强大火力全部歼灭。整整激战一天才把满城全部占领,至此全城光复。这就给陕西辛亥革命打下了牢固的基础,为光复全陕铺平了道路。
(录自《碑林文史资料》第六辑)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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